月光如水,草地上一览无余,萧柏半蹲着缩成一团,包裹都在解赢洲当枕头压着,他都没办法顺件衣服来,光秃秃地站着就非常尴尬了。
蹲了一会儿,腿就开始麻了,萧柏盯着不远处的河水,想,要不先去水里洗一洗,总比在这里傻蹲着,干等变回去强,从出门起,解赢洲都好久没给他洗澡了。
抬脚跨进了水里。
夜里的水有些微凉,萧柏先是抖了一下,开始在水里活动起来,很快就适应水的温度,在河中如鱼得水,玩的畅快,忘乎所以。
解赢洲睡一小觉醒来,转头发现白马还没回来,起身去找。
河水潺潺,解赢洲顺着河边寻找。
他听到前方的水边有哗啦的玩水声,一定是小白在淘气。
解赢洲没找到白马,走在河边,他发现河水中有一只白色的精灵,又或者是水妖。
月色朦胧,一身雪色的人形,背影纤细,摇晃着手臂,在河中戏水,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月辉撒在它的身上,皮肤反射出莹莹的光辉,解赢洲情不自禁走近,想看的仔细些。
萧柏听到河边动静,一侧过头,瞥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解赢洲,下了一个激灵。
好险,幸好他的尾巴藏在水里。
立马,一骨碌钻到了水底。
解赢洲只来的及看到对方的侧脸,饱满的唇,挺翘的鼻,从眼前一闪而过,很快遁入水中,没看到全貌,解赢洲略微有点可惜,又继续前行去找小白。
萧柏在水底憋气游了半天,终于躲开解赢洲,急切从水里冒出头,再潜下去,他就要憋死了,手脚狼狈的爬上岸。
好不容易等又变回白马,浑身湿漉漉的去找解赢洲。
解赢洲和白马碰上头,看它浑身湿透,欲言又止,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该不会是上一半的时候掉水里去了吧……
他当然不会当面戳破,毕竟小白要面子。
两人各自心虚,一路无言走回去,继续补觉。
……
又走了两天,终于可以看到镇南军营地飘扬的旌旗,黑红的旗帜上标着大大金色南字。
营地里传来高喊和呼啸声音,人山人海围一大圈,解赢洲走近了才看清,一群人在踢蹴鞠。
是镇南军的士兵和当地的戎民。
戎人从小吃牛羊长大,个个身材魁梧,体格彪悍,镇南军这边的大良人也不遑多让,两队斗得你来我往,不管哪一方进了球,在场观众都欢呼连连。
解赢洲拿着调令找到主帅大营,等人通报过后,踏了进去。
说是将军府,实际是一间三进的黄土大院,土墙外涂了五颜六色,建筑很有边民的特色。
解赢洲一入门,闻到一股浓烈的羊肉味,再往里走,看见一发须皆白红鼻头的精神老头,穿着边民风格的花色长袍,挽着胳臂,腰间系着围裙,在院子里绕着炉火一边抹调料,一边翻转羊肉,烤全羊。
解赢洲上前同伙夫打招呼:“大爷,请问,樊高远老将军在何处?”
那老头眼睛一瞪,“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这里除了我一人,还有别的老头?”
解赢洲瞧着眼前差不多被羊肉腌制入味,烤羊手法熟练的老厨,很难把他和一方大将联系起来。
樊高远从滋滋冒油的羊肉上用小刀割下一片来,递到解赢洲面前:“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解赢洲接过,送入口中,点头称赞:“不错。”
樊高远眯眼一笑:“你就是解家的解赢洲,你哥解钧山怎么舍得把你丢到我这个地界来的,小子毛头,是不是干了什么大事,惹急他了,哈哈……”
解赢洲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刮刮鼻尖。
樊高远话锋一转,“不过呢……到了我镇南军就要守我这边的规矩,但凡是新来的,首先要过三关,过了这三关才算正式上任。”
“过三关是何意?”解赢洲好奇问。
“这个过三关呢,是从樊皇后入镇南军后,军中一直保留下来的传统,首先第一关,要想做将领,必须要手底下人心服,你要先打过……”
……
解赢洲站在营场的擂台上,他的面前是依次按照军职高低排列的将领,他必须要从低到高,打赢其中三位,才会被镇南军接纳认可。
若是败了,那好,可留在军中从小兵做起,要不然,打哪来回哪去。
萧柏在场外紧张兮兮地观望着,解赢洲才十九岁,身高还在抽条,个子发育都还没完全呢,哪比的上这一列正值壮年,高大威猛,个个龙精虎壮的。
解家人使枪,出招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一击必杀。
即使是不带武器双拳肉搏,这些招式套路都深深印刻在肌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