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迈过成年这道坎的黎忱嘴巴跟坏掉的水阀一般，什么奇怪的话都往外说，时霁听得耳朵发烫，他皱了皱眉，别扭地开口：“说、说什么呢！”
“我说的实话，哥哥。”黎忱歪着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地盯着他看，目光从时霁带着薄红的脸颊上一扫而过，“你在害羞吗？”
时霁咬着下唇不理他，黎忱这下又厚着脸皮蹭时霁的唇角：“亲亲亲亲。”
“走开。”时霁不耐地挣扎。
黎忱死皮赖脸地缠过来：“哥哥亲亲。”
少年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在他嘴边落下细密的吻，双手不老实地抚摸时霁的敏感部位，时霁就算再怎么嘴硬，黎忱总有办法让他对自己妥协。
最终，黎忱缠着时霁亲了快半个小时才舍得放开他，时霁顶着昏昏沉沉的大脑倒在床上，双眼一闭，直接睡得不省人事。
但时霁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中他的身后总有一团看不见的东西在不断地追赶他，双脚陷进黑漆漆的泥沼中，导致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的东西将自己慢慢吞噬。
他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浑身上下四处乱窜的寒意让他条件反射地发着抖，外面的天刚蒙蒙亮，楼下的路灯已经熄灭了，整个世界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时霁合上唇，咽下一口唾沫湿润干涩到疼痛的喉咙，随后他扭过头看向自己身边，本该躺在那里的黎忱此时已经不见了。
床铺上只能感受到一片冰凉的温度，意味着黎忱早早地起床离开了房间。
他能去哪里？
时霁想起身去找他，可他只稍稍动了一下，弥漫开来的疼痛一瞬间刺激得他不敢再随便乱动。
他只能躺在床上，焦躁地盯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时霁才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把被人握住开始转动，时霁紧紧注视着门口，外面的人却半天都没进来。
“黎……”时霁张开嘴刚想喊一声，下一秒，门外黎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哥哥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他似乎在和谁对话，声音断断续续的，时霁只能勉强听到一些内容。
“……驱逐？”
“为什么会这样……那有什么办法可以……”
时霁紧皱起眉，他侧过头想要仔细听清楚黎忱到底在说什么，身体靠近床边，几乎要从床上摔下去了。
就在这时，时霁猝不及防听到了唯一最清晰的一句——
“你说，哥哥的系统上线了？”
第85章 恢复
时霁睁大眼睛。
……系统。
上线了？
门外黎忱的声音又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时霁咬着后槽牙，强撑着起身，半个身子几乎探出床边, 两只手紧紧抓着床沿, 在黑暗中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听不清楚。
时霁紧蹙起眉，焦躁地又往外挪动几分, 门外的人却跟他作对一般，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下一秒，门把被人轻轻转动几下，“嘎吱嘎吱”的声响刺破寂静的房间, 与此同时，时霁撑住身体的手突然脱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床下摔去。
“哥哥！”
黎忱进门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他瞳孔一缩, 手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紧接着立马迈开腿, 朝时霁的方向跑过去。
就在时霁整个人马上要接触到地面时，黎忱伸出手稳稳地将他接住，而后又因为惯力, 双腿本能地往下弯曲，膝盖直接砸在了地上。
“咚”一声重响，吓得时霁额角冒出冷汗，少年死死把他搂紧怀里，丝毫没让自己和冰凉的地面接触到半分。
黎忱疼得倒吸几口凉气，他紧皱眉心, 也不顾自己膝盖上的疼痛，首先抱着时霁把他重新放回床上。
时霁盯着黎忱失了血色的嘴唇, 下意识想要开口：“你……”
“你没受伤吧？！”黎忱首先打断了时霁的话，一脸着急地检查着时霁的身体，他看起来是被彻底吓坏了，触碰时霁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要是刚才摔倒的人是时霁，那他会恨死自己的。
时霁抿了抿唇，眼见着眼前的少年情绪愈发激动，他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腕制止了黎忱的动作，接着把黎忱往前一拉，烟黑的瞳孔直直注视着黎忱。
“我没事。”他轻声说道，直到这三个字钻入黎忱的耳朵，面前的少年才稍微冷静下来，他依然发着抖，泄气般低下头把脑袋抵在了时霁的肩膀上。
时霁松开他的手腕，把手臂绕到黎忱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似乎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似的，低声轻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摔一下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