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应该够吃了。”
付酽连连道谢:“你人还怪好的咧!”
陈斯愚笑而不语,起身把食盒放进冰箱,又转身问方衍:“对了,陈皮的垫子是不是落在你这了?我这两天找了找,但没在店里看到过,它没了垫子后老是冲我发脾气。”
方衍回忆了一番,并不太确定这个垫子是不是在自己家里。
他是永远没办法立刻在自己家里找到一件东西的那类人。
“我进去找一下,你们继续吃。”
“行。”
陈斯愚重新坐下,付酽回头看了眼,笑着问他:“不过去帮忙吗?”
“等一会儿,”陈斯愚往椅背上去,“有点事想跟你打听。”
付酽拨了拨盘子里的四块鸭肉,终于明白这是来自陈斯愚的贿赂,不得不说,这个贿赂非常的……投其所好。
因此他快速而流畅地说:“方衍今年二十七,没有前任没有现任,无不良嗜好,喜欢吃甜食喜欢做衣服,有房有手能自力更生。”
陈斯愚愣了愣,没忍住很轻地笑出声,付酽抬起头,神情促狭。
“还有,他喜欢比他高的,有腹肌的帅哥,但我不清楚他对你有没有意思——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斯愚抱着手臂,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你们中午吃了什么,他刚刚在悄悄揉胃,估计是吃错东西了。”
“嗯?”付酽眉头一皱,“有吗?”
“有。”
陈斯愚的回答十分肯定,付酽回想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方衍的脸色并不大好。
“呃,就是一点汉堡、薯条、还有炸鸡,”他有些愧疚,“不过是三人餐,他可能吃撑了吧。”
不过连他都没有发现的事,陈斯愚居然注意到了,付酽愈发和颜悦色起来,并深刻地认为自己准备撮合这两人的打算是正确的。
他总听别人说开启一段新感情是忘掉上一段恋爱最好的办法,比起眼前这个男人,李程霖简直就是个屁!
这个红娘,付酽当定了。
“谢谢,”陈斯愚点点头站起身,“你先吃,我去帮忙了。”
“嗳,”付酽叫住他,“要不加个好友?”
陈斯愚没拒绝,摸出手机扫码添加一气呵成,接着就扭头走向那个熟悉的房间,宁开门探头问:“找到了吗?我来跟你一起找。”
方衍蹲在地上没回头:“应该就在这个箱子里……哦,找到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那个垫子,陈斯愚不远不近地站在他身后,生怕他又往前摔去,方衍回过身的时候就看见他用一种略显奇怪的姿势抬着手臂,不由歪了歪脑袋。
“怎么了?”
“没什么,”陈斯愚接过他手里的垫子,“那我就先回去给陈皮送垫子了,你晚上要是饿了的话,记得把冰箱里的鸭子拿出来吃。”
“好。”
方衍很轻地咳了声:“对了,付酽这人喜欢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陈斯愚只是笑了笑,说:“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朋友。”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变了味道,方衍不由转过头,不敢再跟他的眼睛对视。
他把自己加速的心跳和发烫的耳根归咎为被调侃后的尴尬感。
“我送你出去。”
陈斯愚却笑着拒绝了他:“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你慢慢吃。”
行吧。
方衍没有拒绝,他坐回餐桌边,付酽顿时阴阳怪气地哟了声。
“你管这叫朋友啊?”
“别瞎想,”方衍难得严肃了脸色,“你不要开陈斯愚的玩笑。”
付酽这会是怎么都不信自己朋友对陈斯愚没意思了,但他还是点点头,应道:“知道了,没有下次。”
方衍洗完碗就上楼躺着了,付酽也回房间继续补觉,胃里的饱胀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听到手机轻轻一震。
陈斯愚发来一条消息:
“下楼。”
嗯?
方衍瞬间就爬了起来,他往窗外看了眼,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正低着头在敲手机屏幕。
他的手机又是一震:“别看了,快下来。”
他抓起手机,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了楼,门吱呀一声缓缓敞开,方衍从门缝间钻了出来,微微弯着眼对他笑。
“怎么又过来了?”
陈斯愚从口袋里摸出一板药,方衍定睛一看,是健胃消食片。
“?”
“还有刚才回家煲的汤,找Rebbeca要的食谱,说是消食暖胃的,”陈斯愚环顾了一圈,最后把保温袋放在了他手里,“你回去慢慢喝点,晚餐没吃多少,晚点肯定会饿。”
昏黄路灯闪烁两下,像是天上落下的星星,春日潮湿芬芳的风略过窄巷,在他们之间打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