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陈皮边蹭边仰着头看他,方衍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手上轻轻掂了几下后转头对陈斯愚说:“它怎么又胖了?”
“没有吧,”陈斯愚细细打量了眼自家逆子,“跟之前一个样啊。”
方衍探手捏了捏陈皮的肚子,而后肯定地道:“胖了,你是不是又每天给它加餐了?”
陈斯愚摸了摸鼻子,说:“不给它吃它就一直喊饿,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方衍冷笑,“可怜它胖到能直接拿去锻炼投篮技术吗?那天医生才说过绝育完的猫更容易长胖,你就跟填鸭似的给它喂,陈斯愚,你是想养肥后宰了吃猫肉吗?”
好凶,陈斯愚低低咳了声,自觉认错:“我会少喂点的,但你也知道它喜欢在街上讨吃的,别人要喂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啊。”
也有道理,方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胖狸花刚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对他露出一张圆润的可爱的大脸。
有了。
他看向陈斯愚,说:“你把它放我这一会儿,我用完了给你送回去。”
“用完了?”
陈斯愚带着笑意复述了遍这个词,玩笑般地问道:“你不会要把它的嘴给缝起来吧?”
“你猜对了,”方衍面无表情地接茬,“我不仅要缝住它的嘴,还要在它脸上绣朵花,绣牡丹。”
“嗯……要不绣朵玫瑰吧,”陈斯愚一本正经地提议,“大红色的,和它的花色肯定很配。”
“喵。”
陈皮的叫声像是在附和自己老父亲的话,方衍没忍住,先笑出了声,他弯着眼看向陈斯愚,发现对方也露出了很轻快的笑意,视线莫名显得专注而柔和,他不由飞快地垂下眼,又重新看向陈斯愚。
“所以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陈斯愚说,“是陈皮想来看看你,我怕他捣乱,所以跟过来的。”
接着顿了顿,补充道:“顺便来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方衍挑着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陈皮正舒服地躺在那,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又抬眼,陈斯愚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尴尬地咳了声。
“看来恢复得不错。”
方衍的语气慢悠悠:“不想关心我的话可以不勉强的,陈老板何必说这些违心话?”
陈斯愚无奈一笑,朝他摊手:“方老板这话也太让我伤心了吧,你这几天没来,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干活都没劲了。”
说得幽默,语气却像是认真的,再加上他的那副好样貌,方衍竟然还有些心跳加速,产生了点负罪感。
我不会……真误解他了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陈斯愚就轻笑了声,道:“好吧,其实我只是想来和你聊聊天。”
这种玩笑必须适当,他想,万一方衍当真了,觉得恶心巴拉就不好了。
而在看见方衍微微松了口气的神情时,陈斯愚深刻觉得自己的找补是对的,他看向趴在对方怀里的陈皮,主动换了个话题:
“那我就把它留在这了?”
“行,”方衍顺手挠了挠胖狸花的下巴,“我的手的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说完,定定地看着陈斯愚,在短暂的相顾无言中问:“你今天忙完了?”
“差不多吧,”陈斯愚语气轻松,“就差点收尾的工作,至少没前两天忙。”
方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是得好好休息,”他说,“你的脸色有点差。”
“也还好吧,”陈斯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过两天休个假好好睡一觉,对了,你周末要营业吗?”
“不用,”方衍语含笑意,“我今年的计划就是好好休假。”
陈斯愚靠在门边,抱着手笑道:“差点忘了,方老板可是有名的大裁缝,从来都不缺生意。”
这话的语气不像是陈斯愚会说出口的话,方衍稍微想了想就明白是谁会说的话,挑着眉尾问:“郑熙跟你说的?”
“跟他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两句。”
事实是陈斯愚自己出去好奇跑去问郑熙的,而郑熙这人对好兄弟向来知无不言,差点把方衍小学一年级在教室尿裤子的事迹都说出来。
方衍也不意外,只是淡淡解释:“不是什么大裁缝,就是点家传手艺,干了那么多年积累了点小客户而已。”
陈斯愚才不信,那天在学校里碰到的那位夫人激动得像是碰上了什么国宝大师,以至于他现在甚至觉得方衍出现在新闻联播上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照他来看,方衍这满店的旗袍已经能算是艺术品。
方衍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是会否认的——他自知有几斤几两,如今的手艺根本称不上顶尖,要是方女士来突击检查,绝对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