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春光(14)

“听到没?”他屈指敲了敲陈皮的脑壳,“你别去招惹他,不然爹都保不住你的蛋,要真当了太监,路边的漂亮小母猫看都不看你一眼。”

陈皮没理他,眯起眼惬意地甩了甩尾巴,敷衍地装睡,陈斯愚叹了口气,狠狠搓了两把它油光水滑的背毛,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到底哪儿得罪这个“好脾气”的方老板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威胁奏了效,接下来的几天里方衍没再遭受到那只叫陈皮的胖狸花的报复,他在闲暇间往街对面看了两眼,往常趴着猫的廊下空空荡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斯愚关在了店里。

总而言之,是件好事。

他重新低下头,对着人台上的那件水青色旗袍愁眉苦脸,怎么都想不出该如何修改这件不满意的作品,偏偏剪刀拿起又放下,比划了好半天也舍不得下手剪掉。

好不好坏不坏的才最惹人烦。

半掩的门扉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推开,悬在门口的铃铛轻轻响起,方衍抬起头,看见个珠圆玉润的小姑娘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过来。

“方哥哥!”她的笑容纯真甜美,“我想死你啦——”

方衍一眼就认出了这小姑娘是谁,他放下手里的剪子,蹲下身朝小姑娘伸出手:“小豆丁的脚怎么啦?”

“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小朋友坚强地皱了皱鼻子,“好痛,但是想到要见方哥哥,就不痛了。”

她露出的膝盖上红肿一片,隐隐渗着血,方衍细细观察了会,抬手将她歪歪扭扭的红领巾重新拆开打了个结,笑着哄她:“小豆丁真是个坚强的小朋友,有没有给伤口擦过药啊?”

“擦药痛痛,”小豆丁抗拒地摇头,“不要擦药。”

“那这可不行,”方衍一使劲,将她抱了起来,“不擦药伤口好不了,过两天得更痛,走,我们去找你妈妈要医药箱。”

小豆丁抿着嘴巴对他摇头:“不要。”

“那哥哥会很伤心的,”方衍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擦完药给你吃糖,再帮你扎好看的小辫子好不好?”

小姑娘严肃地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好吧。”

结果方衍抱着他走到花店门口,这才看见花店门扉紧闭,把手上挂了块暂离的牌子,估计是出去送急单了,他跟怀里的小豆丁对视了眼,说:“你在哥哥店里乖乖坐一会好不好?哥哥帮你去买药。”

小豆丁抱紧他的脖子,说:“我们可以去小陈哥哥那里借!”

“小陈哥哥?”

方衍下意识地朝前方看了眼,就听见小豆丁说:“就是哥哥对面的那个小陈哥哥呀!妈咪上次不小心戳到手手,也是小陈哥哥帮的忙。”

“喔,”方衍低头看了眼她膝盖上略显恐怖的伤,“那我们去找你的小陈哥哥帮忙吧。”

他再一次推开了陈斯愚的店门,神色依旧带着点明显的冷淡,要不是怀里有个小豆丁,陈斯愚险些以为他又是来找茬的。

“打扰了,”方衍一如既往地有礼貌,“陈老板这里有急救箱吗?小孩儿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豆丁抱着他的脖子,对陈斯愚甜甜一笑。

“小陈哥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方哥哥,是不是比你好看多啦?”

陈斯愚勾唇一笑,视线明晃晃地落在方衍的脸上。

“是比我好看,”他说得很随意,“你们先随便坐会,我去拿药。”

小豆丁松开了方衍的脖子,一副要下地的表情,方衍将她放在椅子上,她就迫不及待地往窗边跑。

“陈皮——”她一瘸一拐,走得很艰难,“陈皮你在哪里呀?”

桌子后传来一声猫叫,方衍听得耳熟,靠近了些就看见那只胖狸花正被小姑娘抱着脖子,很顺从地在摇椅上瘫成一大坨。

这猫还会看人下菜碟呢,方衍没好气地想,两面三刀,成精了吧?

这么有报复心,也不怕被雷劈死。

他没去凑热闹,环顾了一圈店内的瓶瓶罐罐,好奇地在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这陈斯愚做的是什么生意?店里摆得跟高中的化学实验室似的,全是瓶瓶罐罐。

方衍有点手痒,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去碰桌上的标签,只是稍稍靠近了点去看瓶身上贴的标签,上头的字迹飘逸清瘦,顿笔明显尾钩潇洒,和陈斯愚本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一瓶上写的是:诗人葬礼的信物。

什么意思?

方衍有些茫然地看向旁边的玻璃瓶,那上边写的是“葡萄成熟时”。

没记错的话是首歌的名字,这些瓶子里究竟是什么?

他思考了会也没得出结果,倒是身后传来了陈斯愚的脚步声,长发男人将木质的小药箱放在他手肘边的桌子上,对窗边的小姑娘说:“小豆丁,先过来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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