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满意点头,“房间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你随时可以搬过来。”
于是陈斯愚第二天就拖着行李箱,怀里抱着一只胖猫敲响了他家的院门,徐阿婆刚好路过,凑过来和蔼地问:“小陈这是做什么?”
“房租到期了,一时间没找到新的地方住,”陈斯愚说得坦荡,“方衍说可以租在他这儿,我寻思也挺好的,就搬过来了。”
“这样啊,”徐阿婆看起来有些诧异,“小方以前可没有过把房子租出去的打算,你们的关系挺好的嘛。”
陈斯愚微笑点头,说:“我们是朋友嘛,而且他心肠好得跟菩萨似的。”
“是哇,”徐阿婆感慨道,“他随他妈妈,都是一顶一的好心肠,不说别的,古街这些年都没涨过房租,已经是顶顶的大好人咯。”
“房租?”
陈斯愚愣了愣,突然想起那天下午方衍跟逃难似的跑到自己店里来,然后跟客人说自己是房东来视察的,而他当初签的租店合同上,甲方的确是个姓方的女士……
他不由失笑:“原来这一条街都是方衍家的啊。”
“是的嘞,”徐阿婆笑眯眯地拍拍他的手,“你不知道也正常,小方上大学后就不怎么回来了,他妈也到处去旅游,租店和打理都请了专门的人来做,他们躺着收钱就好啦。”
说话间门吱呀一声打开,方衍穿着围巾站在里头,讶异地问:“怎么来这么早?”
他才开始做早餐。
陈斯愚将怀里的胖猫塞给他,无奈道:“没办法,大早上就听见陈皮在楼下叫,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鬼精得很。”
方衍掂了掂怀里的胖猫,不由伸手点了点它的脑壳。
“你是知道今天要搬家吧?”
陈皮在他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眯着眼十分惬意,一旁的徐阿婆也伸手过来摸它软乎乎的皮毛,感叹道:“陈皮也长这么大啦。”
方衍有些好奇:“您认识他的猫?”
“当然认识咯,”徐阿婆笑着说,“小陈当初就是在我的竹扁上捡到它的,下着雨呢,它非赖在我的陈皮上不肯走,我家又养不了,就给小陈拿过去了嘛。”
原来是这样,方衍点点头,他还以为陈皮是被陈斯愚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呢。
“当时好瘦的嘞,”徐阿婆絮絮叨叨地说,“给小陈喂了这么久,胖成这样,跟个球似的。”
方衍和陈斯愚对视了眼,就站在门口听她说了好一会,等尽兴了徐阿婆才跟他们道别离开,陈斯愚拖着箱子进了门,飞快地牵了下方衍的手。
“大概陈皮也知道我很想早点过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小米的清香,“所以才一大早跑过来叫我起床。”
方衍没挣脱开,一手抱着陈皮一手牵着他。
“我觉得是你昨晚没给它倒猫粮,”他说,“它只是太饿了。”
手底下的肚子空瘪瘪,陈皮应景地叫了声,仿佛是在应和他的话,陈斯愚不由笑了声,立马为自己的辩解:
“我绝对给它倒了吃的,只是昨晚关门前怎么都找不到它,所以才让它有机会闻着味道找过来。”
但照陈皮的性子来说,并不会跑出去太远以至于找不到,方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胖狸花,又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碧蓝天空。
“它不会是出去找小母猫了吧?”
陈斯愚就笑:“蛋都没了,找小母猫有什么用?绝对不可能。”
方衍却不这么认为,他弯腰将陈皮放到地上,语气淡淡地传来:“那太监还要找对食呢,没蛋找小母猫又怎么了?又不妨碍他多看两眼。”
能看不能吃是吧?
陈斯愚想,这么设想的话实在是有点太惨了。
方衍没发现他在想什么,领着他往楼上走:“你的房间就在我旁边,付酽没住过,但三楼不能上去,那是我妈的地盘。”
“好,”陈斯愚应道,“那陈皮呢?”
“一楼那个房间给它用就好了,不过它常年待在室外,估计也不会喜欢一直被关在家里。”
也对,陈斯愚想,可以每天带着它出门上工,晚上再带回来,这样的话也安全一点,不用担心它晚上在店里酿出什么惨案来。
比如说打翻他采购价昂贵的鸢尾香精和玫瑰香精。
“有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方衍说,“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的收拾。”
陈斯愚应了声好,只是没想到晚上时就得去麻烦方衍——他对着浴室里只出热水不出冷水的花洒研究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转身出门敲响了方衍的房门。
隐约有些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才看见门吱呀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