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一直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一旁男人叹着气道,“住到一起后她们总是在闹些口角,但实在没想到他们一家会干这种事。”
“这样啊,”方衍了然地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但东西我是真的不能收。”
许娉婷笑了笑,尖瘦的下巴显得很憔悴。
“陈老板那边我们也送了一份。”
行吧,方衍这才收下了,他给许娉婷和她父亲倒了杯茶,问:“那之后还住这边吗?”
“不住了,”许娉婷眨了眨泛红的眼,“闹得挺难看的,我怕他家到时候来找麻烦。”
也是,方衍理解地点了点头。
许娉婷轻轻吸了口气,笑道:“只是可惜了您做的旗袍,还没穿过一次呢,就不合身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穿,”方衍微微一笑,“就算为了漂亮衣服,也该早点养好身体。”
男人是恶心的,衣服是无罪的,总不至于一起连坐了。
许娉婷只是点点头,捏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男人和他多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许娉婷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返。
“其实拍婚纱照的那段时间我很纠结,”她轻声说,“看着你和陈老板每天走过我的窗下,我很羡慕,总觉得我也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可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好多人说我跟他谈了那么多年,不嫁给他很亏,而且那时候觉得悔婚不好,王云洲也算不错,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她说着,红了眼眶。
“没想到害了我的妈妈,但还是谢谢你们。”
许娉婷说完,点了点头,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陈斯愚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没忍住叹了口气。
王云洲是真该死啊。
……
许娉婷很快就搬走了,只留下半夜警笛的传说在长兴巷子里流传,方衍再也没听到过这件事的后续,只在将近半个月后看见了许娉婷发来的一张照片,漂亮姑娘穿着那件旗袍站在海边,挽着母亲的手对镜头微笑。
看起来是不太需要被担心的状态。
陈斯愚从一旁凑过来,好奇问:“她给你发照片干什么?”
“反正不是看上我了,”方衍往旁边挪了点,“估计只是想夸夸我的衣服做得好看。”
果不其然,许娉婷的新消息就是:“我妈妈也想做一件。”
方衍抬眼看向桌上堆着的布料和设计图,忧愁地叹了口气。
“今年大概不行了,”他慢吞吞回复,“我这边的订单拍得很满。”
陈斯愚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手不安分地揽上他的腰,方衍微微皱着眉,语气很嫌弃。
“这样子很热,坐过去点。”
他说完,见陈斯愚无动于衷,这才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陈斯愚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换了个话题:
“付酽现在搬去新区了,你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方衍神色懒懒,“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你有事就直说。”
陈斯愚摸了摸鼻子,终于开门见山:“我的房租快到期了,你也知道我的合租室友,嗯,不太讲究个人卫生……”
“所以想搬到我这儿来?”
方衍的语气不太意外——他现在看见陈斯愚抬腿就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实在默契得很。
“如果可以的话,”陈斯愚脸色都没变一下,“我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能帮你浇花。”
好一个十项全能的田螺姑娘,方衍吹了吹茶盏上浮的热气,不紧不慢道:“行啊,那我回去准备下租房合同。”
陈斯愚先是应了声好,又笑着问他:“男朋友能打折吗?”
方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这下不准备身偿了?”
不得不说陈斯愚此人的脸皮着实是厚得可以,他听方衍这么一说,倏地凑了过来。
“其实我挺想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都说食色性也,方衍,你赞同吗?”
方衍只觉得自己面前被挖了好大一个坑,怎么回答都会被陈斯愚带进坑里,索性别开眼站起身,说:“你该回去给心肝宝贝开罐头吃了。”
陈斯愚一转头,就看见陈皮端端正正的蹲在门口,雪白的爪子可可爱爱地并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无端透露出了想进门的意思。
“它不想吃罐头,”陈斯愚偏心地转过头,“它只是想进门看一些小猫不能看的东西。”
“没有,别想,”方衍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我很忙,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谈情说爱。”
陈斯愚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又问他:“那明天行吗?”
“不行,”方衍拒绝得很坚决,“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