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陈斯愚环顾一圈,“塑料袋可以吗?它很喜欢用爪子,书和板子之类的根本难不住它。”
方衍沉默了下,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行,那就塑料袋吧。”
他眼睁睁地看着陈斯愚从某个角落里掏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又从大塑料袋里摸出了许多的小塑料袋,最后挑挑拣拣,给他拿了个芭比粉的过来。
“……”
方衍一言难尽地抖了抖手里的芭比粉,问:“能换一个吗?”
“别的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就这个合适,”陈斯愚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而且这颜色多好看啊,你快试试。”
……行吧。
方衍对他这奇怪的品味感到难以理解,但还是飞快地套好竹筐,这才转头问陈斯愚:“你哪来的这么多塑料袋?”
“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陈斯愚说,“这都是我平时攒下来的,用来装装东西还挺好用的。”
方衍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竹筐,沉默了。
确实挺好用的。
陈斯愚似乎没发现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乐呵呵地朝一招手,道:“走吧,下去跟陈皮说两句话,我们就回去了。”
……
第二天时方衍起了个大早,身上穿着平平无奇的T恤长裤,兜里揣着陈斯愚给的备用钥匙上了街,匆忙到连早餐都没买,陈斯愚拎着包子油条豆浆过来时就见他顶着一副快虚脱了似的表情坐在桌前,正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不是,我没有这想法,这次真的是一时疏忽。”
……
“您不用回来,我能解决,真的。”
……
“骗您干什么,行了,您好好休息,我要干活了,拜拜。”
……
电话挂断,下一秒方衍就转过身,露出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妈看到了那个视频,”他说得苦恼,“所以来兴师问罪了。”
陈斯愚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问:“这是要问什么的罪?”
“没脑子的罪,”方衍无奈道,“确实该骂。”
陈斯愚朝外面看去——街上明显多了不少的人,几个年轻姑娘围在方衍的店门口,对着那张昨天刚贴的歇业告示看了会后就离开了,明显也是来参观打卡的。
“往好处想,这也给你增加了不少的知名度。”
方衍却更头疼了,放下手机沉沉叹了口气,说:“加是加了不少,年初想来排单的老客人都看到这视频了,现在都在问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排单。”
他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陈斯愚同情地点点头,说:“托你的福,我的生意也好了不少,这几天估计有的忙了。”
听他这么说,方衍竟的心情竟然好了点,他咬完一个包子,略显含糊地说:“赚钱是好事。”
“你说的对,”陈斯愚笑着说,“那我下去忙了,你慢慢吃,对了,待会陈皮会上来吃东西,麻烦你看着点,别让它把猫粮袋子给撞倒了。”
方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看着外头阳光明媚的街道开始慢悠悠地解决早餐,店门前经过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逐渐看得有些腻,收回视线开始继续给许娉婷改旗袍,中午的时候陈斯愚拎着保温盒上来跟他吃饭,陈皮就蹲在它自己的饭盆前埋头狂吃。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除了上班的时间要更早,下班的时间要更晚之外。
方衍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崭新的节奏,有天他干活干到昏昏沉沉,懵着脑袋就往楼下走,想找陈斯愚出门逛逛,谁知道底下刚好有客人,听到动静时几颗脑袋齐刷刷地看过来,好奇地朝他看了过来。
“一个朋友,”陈斯愚立马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失陪一下。”
他走到方衍面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是要去对面拿东西?”
方衍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想喝杯水,”他也低声说,“忘记上面有了。”
陈斯愚很轻地笑了声,问他:“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上面,太闷了?”
的确有点,方衍摸了摸自己酸痛的后颈,没有说话,陈斯愚就了然了,低声说:“那我们今天早点走?”
“不用,”方衍拒绝道,“不太方便。”
他重新上了楼,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方女士小时候给他念过的一个睡前童话,讲的是被困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偷偷和王子幽会的故事。
有点像,但其实更像的是……金屋藏娇。
方衍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统统甩到了脑后,可怎么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干活了,桌上摆着即将完工的衬衫,他的针线落在衣摆上,绣了一半的猫爪印可爱而肥硕,是对照着陈皮的爪印一比一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