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微一直对荣妃的印象不坏,也不忍心荣妃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到底还是叫她失望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春萍就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娘娘,不好了,那几只小兔子昨夜都死了,每只兔子都是口鼻流血……”
就是这佛珠有问题。
映微心中了然,明明昨夜没有睡好,可如今却是睡意全无,索性就起身了。
待她前去太皇太后所居屋子时,太皇太后也醒了,正与苏麻喇嬷说着话,瞧见映微,她老人家则道:“这年纪大了,瞌睡就好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昨夜哀家很早就睡下了,一夜睡得极踏实,身子并没有不舒服……”
映微笑了笑,对上苏麻喇嬷那关切的眼神,索性开门见山道:“太皇太后,臣妾有话要与您说……”
就像太皇太后先前说的,她老人家历经风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遇到什么事儿只管与她老人家实话实说,兴许她老人家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太皇太后还是第一次在映微面上看到如此神色,当即就道:“你说。”
映微半点没有隐瞒,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太皇太后自不可能怀疑皇上,也不可能怀疑先帝,眉头一直舒展,可听到完颜嬷嬷说皇上害死了故去的孝诚仁皇后,听到映微说皇上身边的顾问行可能有问题,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这件事,哀家看也不必再去调查了,当年之事已过去多年,如何好查?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法子,那顾问行不是对荣妃身边那个姑姑情根深种吗?哀家倒有法子可试一试,至于荣妃,就更好试了。”
映微连声应是。
太皇太后的脸色不过有瞬间的难看,很快就恢复如常起来,甚至还笑着教映微:“打蛇打七寸才最为致命,有些时候啊,可不能心慈手软。”
映微也知道自己有些时候的确有这个弊病,连声应是。
很快,映微就陪着太皇太后回到了紫禁城。
皇上候在慈宁宫门口,纵然在信笺中已知道太皇太后身子好转,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如今迎上去见太皇太后面色依旧苍白,更是吓了一跳:“映微不是在信中说您身子好了许多吗?怎么脸色还是这样苍白?”
太皇太后一大把年纪了,可不好意思当众说这是差人故意将自己化的憔悴些。
映微却冲着皇上使了个眼色,含笑道:“皇上不必多虑,郑院判说了太皇太后身子好一阵坏一阵是正常的,更何况太皇太后先前身子亏损的厉害,从畅春园回紫禁城路途虽不算遥远,却也是舟车劳顿,太皇太后难免会受不住的……”
皇上对上映微那个眼神,多少能够放心些。
再加上太皇太后也说无事,皇上便没像方才那样担心,他便与映微一左一右扶着太皇太后的臂弯走了进去。
太皇太后略歇息片刻,便与皇上说起闲话来:“……哀家听映微说你因哀家身子骨不好,你打算这几日从宗室中选个认为公主,将这人送到蒙古和亲?”
皇上点点头,正色道:“是,毕竟□□衮年纪不小,蒙古那边的意思是越早成亲越好,不瞒您说,这人朕都已经选好了,是裕亲王福全的长女……”
“真是胡闹!”太皇太后扬声打算他的话,正色道:“你已登基多年,朝中大事哀家也很少过问,可这件事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妥当吗?”
“且不说这门亲事你已对外说了,蒙古那边想必也收到来信,如何能作罢?堂堂君王出尔反尔,岂不是戏言?”
“更何况蒙古一贯是与皇上所出的公主联姻,虽说裕亲王长女也是宗亲,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舍不得三公主出嫁,难道裕亲王就舍得将女儿送去蒙古?”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道:“如今哀家的身子也好些了,这门亲事宜早不宜迟,就早些定下吧。”
皇上只觉得太皇太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正当他打算说话时,却见着映微冲他眨眨眼睛道:“是啊,皇上,太皇太后所言有理,若因这门亲事与蒙古离了心就不好了。”
得,这下不光皇上觉得太皇太后不对劲,只觉得映微也不对劲。
映微一向不插手朝中大事,今日怎么了?
皇上向来聪明,当即就会过意来,顺着太皇太后的话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