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阿圆正色道:“娘娘您想啊,若王乳娘当真想孩子,也是刚开始与孩子分离时舍不得,十二阿哥这都四五个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想念家中孩子?况且方才奴才问她可是家中孩子病了,她又说没有,不是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
说着,她更是正色道:“娘娘,奴才觉得事关十二阿哥,不能不小心些,春萍姐姐先前时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为小心起见,奴才觉得还是先让王乳娘离十二阿哥远些比较好。”
“纵然如今十二阿哥最喜欢她,可小心些总是好的,再说了,十二阿哥身边还有三个乳娘了,您派人去查一查,若那王乳娘没不对劲的地方,再要她继续照顾十二阿哥也不迟。”
她一贯是个喜欢说笑的,如今说起这件事来脸色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完,映微不仅没有当回事,甚至还笑了起来。
不光映微如此,一旁的春萍也是面色含笑:“没想到咱们的阿圆也能独当一面了。”
映微也跟着道:“本宫说的没错吧,所有人都是要靠历练的。”
说着,她更是看向春萍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愿嫁人,就怕本宫身边离了你不行,你看,阿圆也这般厉害了。”
这话说的阿圆宛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春萍,再看看映微道:“娘娘,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奴才哪里说错了,奴才真觉得那王乳娘有些不对劲……”
映微摇摇头,看向阿圆的目光中满是赞许:“你没错,你做的很对,一荣俱荣,一荣俱荣,你们也是储秀宫的一份子,如此尽心尽力是好事儿。”
“只有咱们储秀宫上下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处使,众人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咱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什么魑魅魍魉都伤不了咱们分毫……”
“对。”阿圆重重点点头。
她向来是个马虎的性子,被映微这样一说,倒忘了追问映微为何对王乳娘的事儿不上心了。
又刚好有小宫女进来问她小厨房的事儿,她便匆匆茫茫下去了。
等着屋子里没了旁人,映微这才道:“採云姑姑那边可有递话过来?”
是了,採云姑姑已经反水,是映微的人了。
说起来,这事儿还得归功于温僖贵妃。
要知道当初的採云姑姑也是忠心耿耿,若非温僖贵妃将奴才不当人,採云姑姑也不会看不到希望,心灰意冷之下投靠了映微。
谁知道春萍还没说话了,十二阿哥却不耐烦起来,抱起映微的手就啃。
映微被他咬的痒得很,直笑,打了打他的小屁股:“你咬本宫做什么?”
如今的十二阿哥是愈发顽皮了,上下各长了两颗牙齿,咧嘴一笑就露出四颗小米牙来,很是可爱。
可偏偏不知是他长牙牙床痒的缘故,还是小孩子有探索世界的天性,如今他很喜欢咬人,看到什么咬什么,不说映微,像六公主的脸,皇上的衣衫……都被他咬过。
但也就映微觉得这是个坏习惯,每每她在十二阿哥咬人后要打他的小屁股,六公主见了更是连连阻止,说一点都不疼,惹得满屋子人,好像就她一个人像后娘似的。
如今无旁人给十二阿哥撑腰,被打了屁股的他也不哭,甚至咧嘴一笑,又冲着映微的手再来一口。
映微是哭笑不得:“怎么,你当本宫在同你玩游戏了?”
十二阿哥却是愈发起劲,不光动嘴,更是手脚并用起来。
映微没法子,只能喊人将十二阿哥先抱下去。
春萍这才继续道:“前几日採云姑姑也不知道温僖贵妃到底是要使什么招数,只与奴才说要咱们防备着些王乳娘。”
“昨夜她递来消息,说钮祜禄一族的人已拿捏住王乳娘的家眷和孩子,命她日日服用夹竹桃粉,这东西能致命,但控制好分量王乳娘倒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可十二阿哥这么小的一个人,危害极大。”
顿了顿,她继续道:“採云姑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温僖贵妃也不怕这事儿被查出来,到时候真被查出来,丢的就是王乳娘一条贱命而已,查来查去也查不到温僖贵妃身上,若到那时候,就要可怜十二阿哥了……”
映微虽知道温僖贵妃一贯狠毒,却没想到她也是当母亲的人,怎能对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此狠手,也不怕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
她沉吟着没有说话。
若换成寻常事儿,她为避免打草惊蛇,会将计就计,可事关十二阿哥,她是一点险都不敢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