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这才念念不舍放手。
映微更是将荔枝做成冰饮,用荔枝,牛乳与米酒,最好加点玫瑰卤子,就连一贯不爱吃甜食的皇上都连连称赞。
可很快,因为荔枝就闹出一件事来。
这一日太皇太后前去永寿宫探望温僖贵妃,瞧见瘦弱的温僖贵妃不免与她多说了几句话,更是问起近来送到永寿宫的荔枝味道如何;“……说起来哀家也是许久没尝过荔枝了,今年的荔枝是连树一并运往京城的,比先前吃的新鲜许多,你胃口一贯不好,尝些新鲜滋味的东西可还吃得下?哀家那里还有许多,你若是喜欢,哀家派人再给你送来些。”
温僖贵妃皱皱眉,低声道:“荔枝?什么荔枝?臣妾这里并未收到什么荔枝……”
太皇太后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有蹊跷,她老人家虽喜欢映微,可明面上却是一碗水端平的,当即就道:“请平贵妃过来说话。”
温僖贵妃见情况略有些不对劲,只道:“太皇太后,您不必费心了,臣妾近来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下……”
但对太皇太后而言,吃不吃得下是一回事,弄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又是另外一回事。
映微很快就来了,听说这件事后很是狐疑:“……怎会如此?当日内务府可是有账册的,后来臣妾也是看过那册子,上面有永寿宫太监领取荔枝的指印,这是不会弄错的。”
说着,她更是意识到是永寿宫出了乱子,当即就命人将内务府的人喊来,当场指认,很快就找出了当初是何人领了那半筐子荔枝。
为首的太监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连连道:“太皇太后恕罪,两位贵妃娘娘恕罪,是奴才,是奴才胆大包天贪了贵妃娘娘的荔枝……”
听这人说起,映微这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日的永寿宫早已不复当初,从前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如今永寿宫上下却是萧条不已,冷冷清清,那几个小太监领回来荔枝后,想着近来温僖贵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胃口不好,就生出熊心豹子胆贪了那半筐子荔枝。
几人也不怕上火,连夜将半筐子荔枝都吃的干干净净。
映微沉吟片刻,当即吩咐道:“来人,将这主谋拉下去掌嘴五十,剩下的从犯每人掌嘴三十,仔细彻查一番,若有知情不报人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这等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为了半筐荔枝要人性命,着实有些过了。
她更是对太皇太后道:“当初分发荔枝时臣妾就怕不够,冰窖里还存了一筐子,即刻就差人给温僖贵妃送来。”
太皇太后见她行事周全,点了点头。
谁知太皇太后还没说话了,温僖贵妃却是虚弱开口:“还望太皇太后莫要责怪平贵妃,她刚主理六宫琐事,有些事情有些纰漏也是正常,说到底,也是臣妾没能管教好身边的奴才……”
映微皱皱眉,想着从前的温僖贵妃走的可是快人快语,不谙世事的路子,如今却扮起小白花来。
永寿宫的人这般胆大妄为,与她能有什么关系?
好在太皇太后却是个明白人,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下头的人好好敲打一番就是了,如今你病着,身边的採云姑姑那些得力的自要紧着你的身子,难免叫有些奴才钻了空子,永寿宫内若转不开,哀家拨两个嬷嬷过来照看就是了……”
温僖贵妃连声拒绝,咳嗽几声道:“多谢太皇太后抬爱,臣妾听闻您近来身子刚有些好转,臣妾不能前去侍奉已是不孝,哪里还能要您宫里的嬷嬷?”
说着,她更是含笑看向映微道:“如今有平贵妃主理六宫,若臣妾遇上什么事儿会去找平贵妃。”
太皇太后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她老人家总不能将六宫中什么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
映微自连声称好。
只是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临走前更注意到温僖贵妃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哪里不明白其中有猫腻?
等着回去之后,映微则要小卓子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还未等小卓子查明整件事的真相,很快后宫中就已是谣言纷纷,说映微才被封为贵妃就急不可耐苛责温僖贵妃,连荔枝都不愿分给温僖贵妃,指使几个小太监作贱温僖贵妃,若非太皇太后知晓,温僖贵妃都不知道还有荔枝这回事儿了。
世上众人大多都是偏向弱者的,一个是缠绵病榻、备受冷落的贵妃,一个是盛宠不衰、招人眼红的皇上宠妃,许多不明内情的人自是站在温僖贵妃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