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她生怕太皇太后等人怪罪到了自己身上。
惠妃脸色沉沉,难看到了极点,她哪里想到好端端的一件喜事竟闹成这个样子。
还是觉罗福晋心疼女儿,也顾不得女儿身上湿漉漉的,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劝道:“明珊,你别怕,额娘在这儿,额娘在这儿了!乖,听额娘的话,先把衣裳换了,若是冻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她又是哄又是劝,觉罗·明珊这才将衣裳换了。
太皇太后则问起觉罗·明珊身边的丫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小丫鬟也被吓得够呛,抽噎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听到最后,太皇太后脸色沉了下来,更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几上,厉声道:“查!给哀家仔细去查,从那个端着铜盆的太监,到方才有何人经过御花园,都给哀家查个清清楚楚!哀家倒是要看看后宫之中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映微连声应是,更是道:“还请太皇太后恕罪,是臣妾协理六宫无方,才会在后宫中发生这样的事儿……”
太皇太后冲她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哀家看,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不然哪里有这样巧的事儿?”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交代道:“这事儿你得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多嘴多舌,若叫哀家知道有人乱嚼舌根子,一律乱棍打死!”
这等事儿要是宣扬出去,觉罗·明珊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映微心中也有数,连声应下。
太皇太后这些年虽脾气好了许多,可也不过是她老人家年岁渐长,许多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的缘故,若真的发起狠来,便是将紫禁城上下掘地三尺也要查出事情中的真相。
待觉罗福晋与换好衣裳的觉罗·明珊出来,太皇太后也是面带歉意道:“……这事儿本事喜事,不曾想却闹得如此焦心,你们放心,哀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至于明珊的名声,这事儿不会传出去,你们放心好了。”
觉罗福晋虽心中委屈,可场面上的话却是要说一说的:“……说起来明珊也有错,若是她小心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还请太皇太后莫要挂怀,莫要因此等事儿伤了自己身子。”
太皇太后却是最讲理不过,摇头道:“明珊如何有错?叫哀家说,这件事就算谁有错这孩子也没错。”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道:“好了,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你们又怕又累,平妃,你代哀家送觉罗福晋母女出宫吧。”
她老人家知道映微一向是皇上的解语花,擅长开解人,不然也不会如此说。
映微应下后则送了觉罗福晋母女出取,只是觉罗·明珊乃是闺中女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惊吓,不光咽泪涟涟,更是吓得腿肚子直发软,连路都走不动了。
映微见状索性请觉罗福晋她们去储秀宫坐坐,更是道:”……明珊这样子,有些聪明人见了兴许会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不如请福晋带着明珊先去储秀宫歇息片刻,等着明珊平静之后再出宫,福晋觉得如何?”
觉罗福晋虽是头一次与映微打交道,只觉得映微虽年纪轻轻却行事老道,连声道谢。
到了储秀宫,觉罗·明珊还是眼泪止不住。
这等事儿,寻常女子都是想一次落泪一次的。
映微见状,柔声劝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叫这件事传出去的……”
觉罗·明珊上次进宫就对映微印象极好,所以在她跟前也没那么害怕,如今浑身颤抖道:“平妃娘娘,额娘,我不要进宫,我不要嫁给大阿哥,紫禁城实在太可怕了,我若是到了这里头,肯定活不长的……”
觉罗福晋脸色大变,低声呵斥道:“明珊!”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觉得映微是个好的,可保不齐映微会将这话告诉皇上或太皇太后,若是宫里头的主子怪罪下来,整个觉罗一族都得跟着遭殃!
觉罗·明珊也知道觉罗福晋话中的深意,当即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自己悲怆的境遇,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紫禁城主子们一句话,她还是要嫁进进紫禁城。
映微何尝不知道这对母女的心思,当即对觉罗福晋道:“还请福晋放心,今日明珊吓坏了,胡乱之言而已,本宫不会叫旁人知道的,这话,更不会传到太皇太后等人耳朵里去的。”
觉罗福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