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微更是哭笑不得,只觉得佟国纲选人之前怎么没好好查查,敢情选了个棒槌送进宫来。
她笑了笑道:“嗯,本宫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坏人。”
毕竟她从未主动害过任何人。
佟佳贵人在映微这儿连吃带拿,最后是满载而归。
送走佟佳贵人,皇上很快就来了,老远他就瞧见佟佳贵人从帐篷里出来,不免问是怎么一回事。
映微如实相告。
皇上也道:“……当日她被送进宫后,朕就派人查过她,想必是佟佳一族想选个容貌出挑既好拿捏的,所以才选中了她,这人没什么心眼,胆子也小,就算日日围着你转,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她生在佟佳一族也是倒霉,索性就任由着她去吧,反正紫禁城里也不在乎多养个人。”
映微轻声应是,她坐在马车里,瞧着马车越来驶越远,已离开木兰围场,便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您要做什么?”
方才她看到皇上一身常服时就已经察觉不对,却并未来得及多问。
皇上只握住她的手道:“朕带你去拜见一位故人。”
映微一愣,皇上在宫外还能有什么故人?
马车行驶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在一座寺庙前停了下来。
这寺庙看着不大,比不得皇家寺庙气派,但因地处半山腰,很是幽静。
映微刚下马车,就见着寺庙门口候着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僧人,这僧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一看到皇上就双手合十,只道:“阿弥陀佛,贫僧行痴见过皇上。”
皇上连忙将他扶起:“行痴大师不必多礼。”
说着,他这才为两人介绍起来。
映微虽不知道这位行痴大师到底是何人,可瞧着皇上对他态度十分恭敬,也是客气问好。
很快行痴大师便将两人带了进去。
皇上扫眼看向身侧的映微道:“……舟车劳顿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先下去歇一歇?”
映微哪里不知道皇上这是有话要与行痴大师单独说,便轻声应好。
等着映微离开,行痴大师才道:“贫僧看皇上对这位女子很是不一般,想必这人是皇上的心上人……若贫僧没记错的话,上次见到皇上已是十多年前,彼时皇上刚铲除鳌拜一党,刚亲政,那时候皇上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如今浑身上下已有一国之君的风度。”
说着,他更是道:“阿弥陀佛,此乃我大清之幸。”
皇上看着眼前的人,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只道:“这些事原来您都知道,朕还以为您出家之后已是六根清净,凡事不问……”
这话带着几分怨气。
没错,眼前这人虽是行痴大师,却也是二十年前驾崩的先帝。
遥想当年董鄂太妃去世后,先帝痛不欲生,几欲出家,而后太皇太后闻讯赶来,以死相逼这才熄了他这心思,可就算如此,从那之后先帝也是一心礼佛,无心朝政,更是母子离心。
太皇太后向来不是那等哭哭啼啼的无知妇人,再三劝慰后见先帝并无悬崖勒马之心,索性就任由他出家去了……
可当年太皇太后却被先帝伤透了心,更是放出此生不复相见的话。
行痴大师却是微微一笑,像没听懂皇上的话外之音一般:“皇上年幼英武,铲除鳌拜一党,此事乃天下皆知,贫僧也是从旁人口中听闻一二。”
说着,他更是道:“敢问皇上,太皇太后近来身子可还好?”
皇上道:“老祖宗身子还算硬朗。”
行痴大师又道:“阿弥陀佛。”
两人虽是亲生父子,却已落别十余年未曾见面,一个是无欲无求的僧人,一个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君王,凑在一起,并无多少话可说。
皇上只道:“今日朕带平妃前来是听说贵寺的通琇大师极为厉害,知人算命,朕想请他为平妃算一卦。”
他并未说实话,这位通琇大师虽厉害,可整个大清上下自不会只有这样一位得道高僧,他今日过来,一来是想请这位大师替映微算一卦,二来也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父亲。
行痴大师隐约也能猜到几分,可对他而言什么七情六欲早已是身外之物,并不介怀,只差人去请通琇大师出来。
可怜映微刚去厢房歇息片刻,又被叫了出来。
这一出来,她敏锐发觉皇上心情像是不大好,虽说帝王喜怒无常,但她与皇上相处也有几分,觉得皇上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方才前来寺庙的路上心情更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