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个书桌的桌底真的是太窄了,明繁感觉自己蹲着蹲着都要蹲倒了。
忽然,裴父刻薄且严肃的声音又传来:“罢了,你先去用膳吧,用完膳再回来。”
明繁急了,现在裴逐星就坐在书桌前,刚好可以遮挡住视线。
裴逐星若是起身出门用膳,自己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
现在还没搞清楚师兄之前发生的事情,明繁可不想这么早早的就暴露身份,引人怀疑。
不过就算是少年时的师兄,在不认识她的情况下,依旧没有选择将她抛下离开用膳。
裴逐星淡淡的回应道:“还有一些,等我背完再去吧。”
裴父倒是稀奇,难得破天荒的没有过多为难。
听到关门的声音,明繁一下力竭,膝盖啪叽一下一软,两个手牢牢的攥住裴逐星的小腿。
隔着衣服明繁都感觉到了自家师兄小腿皮肤的温度。
这种姿势,这种时候,当真是羞耻至极!
明繁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和当众拉屎没区别的社死。
激动之中明繁急着从书桌下钻出来,结果头刚刚好顶到了桌沿。
在力与力的相互作用下,明繁一头扑向了自家师兄的命门。
一时间万籁俱寂,书房的温度降至冰点。
“你……现在给我出来。”裴逐星咬着牙,声音都有些微微的发颤。
明繁呼哧呼哧的从底下爬上,脸红的像小番茄。
许久,书屋里都是一片寂静。
明繁悄悄的抬起一只眼睛,看了一眼裴逐星。
裴逐星此时的脸色像是附着一层霜,只不过看起来比刚才缓解了些许。
明繁第一次这么想逃离一个现场,少女绣着粉嫩双桃的绣鞋,一步一步朝着门外挪去。
“我让你走了吗?”
明繁一下顿住脚步,脚脖子90度拐弯重新朝着裴逐星那里走过去。
造孽啊。
明繁心里一百八十个小人正在拳打脚踢,就在这时,裴逐星忽然开口。
“我阿姐那里怎么样了?”
“裴表姐还在被罚着关禁闭,暂时无法出来。”
“那你为何要去我阿姐房中?你又是偷偷潜进去的?”
明繁在一旁尴尬抠手,甚至强词夺理:“要不是我潜了进去,你哪能现在拿到这本书?”
裴逐星看着面前长相陌生的少女皱着眉:“那你现在还回去吗?”
明繁不假思索:“当然啊。”
“你等一下。”
裴逐星咬破食指,鲜红的血滴落在不知道从哪里摸到的黄符纸上。
以手指代笔,一撇一捺间,一缕缕灵气被聚集在这张小小的纸上,催动着这张纸的作用。
明繁就这么看着那熟悉的符箓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师兄像这般岁数的时候,就已经将符箓练习的炉火纯青了。
只不过少年时的裴逐星只是略略的画好这一张符箓,便已经额头渗出冷汗。
将这张画好的符箓收好放进已经失去价值的那卷书中。
“麻烦将这交于我阿姐。”
明繁又重新接过这卷书,麻木的充当一个跑腿的人。
但是这腿可不能白跑,明繁忽然严肃扭头。
“帮你送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裴逐星盯着她看了几秒,妥协道:“你想问什么?”
明繁努力给自己催眠,这只是幻境,天大地大,任务最大。
平复一会儿心情后,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认不认识冯升?”
裴逐星垂下头思考了一下:“只是略有耳闻,好像是东街冯府很多年前走失的独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从师兄的话来推断,现在的冯升基本上还没有出现过。
那为何最后裴枝会强行与他冥婚,明繁觉得问题主要还是出在裴枝身上。
经过短暂的相处和之前的了解,可以看得出来裴父这个人极度的自我主义。
但是对待师兄比对待裴枝总归要好些,甚至明繁都在怀疑,先前师兄不记得这段记忆,会不会是裴父从中做了手脚?
入魔的裴枝和已经被炼成傀儡的裴父 ,的确是明繁亲眼所见。
所以缺失记忆的人应当是师兄。
那裴枝呢,她又知道多少真相呢?
明繁悄悄的在门口扒了个缝,很好,屈青生现在不知道跑哪儿摸鱼去。
门外此此刻空空如也,正是撤退的好时机。
裴逐星刚回答完明繁这个很奇怪的问题后,又重新坐回了书桌前。
明繁临走时突然劝道:“要不然你先去用膳吧,我记得你好几天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