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繁就算是没有了任何力气都依旧顽固的砸向屏障, 程濯苦笑:“师尊说让你成为修真界最强的女修食言了。”
明繁不语, 撑着一口气狠狠的又一次朝着屏障重击。
屏障似乎有了龟裂的痕迹,程濯都有一些讶异。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强求不来的。
悬崖边缘处石块滚落, 崖下深不见底也算是个好去处了。
程濯与那血浮屠相持一跃而下,沉默且壮烈。
那最后一刻,梵音佛光大盛,明繁已经输送干瘪的经络里不知从何出现了如丝如缕的金光注入进去。
悍然一击命中那道屏障的瞬间,隐隐浮出碎纹的屏障斑驳破裂。
佛子的那一声叹息似乎重现在了这断崖上。
明繁手被刚才过度使用梵音的余威震的发麻,一步一步走到崖边,屏障破碎时散落的光屑如梦似幻,化作尘烟。
入道八载,她再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
“佛子,您唤我来有什么事?”慧真最近被传讯的特别多,每每收到那佛光笼罩的传声决手心都冒冷汗。
耶律昙华依旧坐在莲台上,慧真却觉得佛子身上今日格外笼罩着一种悲寂。
耶律昙华闭目,眉眼颤颤:“你与昙生代表佛宗去南部上清派参加万宗大会,到时寻明施主将这封信交给她。”
慧真接过被一抹灵力封印的信纸领命。
这片悬崖应该是整个秘境中最高最深的,坠落下去碎成几半儿都不知道。
身旁就是一望无垠的密林,一黑一红两道身影躲藏在茂密聚集的树后冷眼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黑色身影穿着的是一身宽大的黑袍,头上的斗笠遮住了面容,偶尔一阵轻风吹过,可以看到清晰的下颌。
他似乎是欲前进,却被身旁红色身影伸手拦截,黑衣人的手攥了攥,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
红衣率先开口,语调轻柔而残忍:“看完了,看完就回去吧。”
黑衣冷然开口:“看到他这样你不后悔?”
她倒是不在乎,杏眸笑盈盈的一弯,咬字像是裹着蜜糖:“徒增烦恼罢了。”
树林中恢复寂静,似有人来过。
明繁枯坐在崖边许久,觉得自己这番重生着实是有些可笑,想救的人救不回,想留的人留不住。
想杀的人还得从长计议,想过的人生依旧没过成,甚至就连现在自己在师尊的埋骨地都不能久坐,她得回去将余寂带回上清派。
如此这般,得到的结果竟与前世并无二异。
忽然感到不远处的密林中有什么东西,冷不丁的感受到了被人窥探的感觉。
明繁安静的坐在崖上忍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烦透了,干脆起身将逍遥功法运转到最快,瞬息之间出现在她感觉到的窥探者藏身地。
不知是自己太过小心,还是刚刚经历过悲怆心境不平,那处地方竟是一个无处下脚的灌木丛。
察觉到刚才若隐若现的窥视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明繁缓过了劲儿准备回去找余寂,下一秒却弯腰看向那丛灌木。
用手在长满荆棘的灌木里拽出一条坠子,明繁胸膛中的空寂感像是有了归处。
明繁抬手把那条坠子捧起,有些愣住的注视着,瞳孔中映出这条坠子的模样。
那是一颗圆形的琥珀项链,里面用琥珀浇筑封印的是半片孔雀蓝色极光凤尾蝶的蝶翼,这枚圆形的琥珀边缘镶嵌着精致的金丝。
孔雀蓝色的尾翼永远不会褪色,储存在这颗小小的圆润的琥珀中熠熠生辉。
明繁将这小巧精致的琥珀项链捏在手心,眼眶干涩。
她竟忘了今日是她的生辰。
原路返回之前她让余寂待在那里的地方,因为一路与尸傀纠缠,过路都留下了不少打斗的痕迹,所以寻着痕迹返回的也比较顺利。
看到那口四方的棺木,明繁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但是谁能告诉她。
余寂呢?
明繁只觉得心力交瘁,这一趟出来不仅没有带回师尊还亲眼看着师尊自爆坠崖,现在估计过会儿还要去找余寂。
伸手触碰了一下脖间挂着的蝴蝶琥珀,微凉的触感让明繁稍微平复了一下心。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余寂带回上清派交差,只要现在她回去的够快就可以避免与余寂纠缠和打交道。
师尊的坠崖有蹊跷,她不相信区区一个血浮屠师尊会隐瞒她至今,血浮屠起源东州,而那傀儡将军似乎恢复神志的瞬间口中唤着的人名皆都满是漏洞。
无数的迹象抽茧剥丝都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是东部西浮屠的起源之地另一个就是南部宗门中的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