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也不乐意动不动就跪,奈何人在屋檐下,不跪得熟练点容易丢了小命。
“臣对太子殿下忠心细心,更是从未有过欺上瞒下的行为,陛下明鉴!”
澹台晏河冷哼一声,说:“朕问什么,你都答得滴水不漏,倒是谨慎。只是你可知道,冒名顶替,朕一眼就看得出!”
他话音刚落,就有宫人将一份公验呈上来,递给姜翘。
姜翘打开一瞧,上面详细写明了她的身份、家庭成员、样貌特征、家庭产业等,分明就是原主本就有的户籍。
只是她那一份户籍在自己手里,想来皇帝找来的是户部留存的那一份。
“臣正是临道盛阳州春居县春居乡亲仁里言德庄姜氏女姜翘,何曾冒名顶替?”姜翘嘴皮子利索地把故乡报上,一个字也没差。
她迎上澹台晏河的目光,一脸淡定。
“那你的过所呢?”
“家父乃朝廷命官,按苍柘律,官员直系亲属远行,无需过所。”
澹台晏河一拍桌案:“原来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爹娘病死,为何你没有去销户,更没有守孝,整个人消失了一样,却在半年后突然出现在京城?你究竟是什么人?”
姜翘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对!这明显不对!
原主一家死在京郊的悬崖,她父母怎么会是病死的?
第22章 【022】
莫非皇帝想以此试探姜翘是不是穿越者?
按常理来说, 官员之死无论报上来的是什么理由,皇帝都不可能不派人核实,更何况原主父亲的官位并不算小, 他的过世可是能影响到朝堂形势的!
原主一家的惨死,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姜翘就是从原主父母的怀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要有假,也是皇帝说的是假的。
思及此处,姜翘很快就冷静下来——皇帝大概率不是在试探她, 而是被害死姜家人的凶手骗了!
死因对不上的蹊跷, 姜翘已经不可能扯谎糊弄过去了。既然今天皇帝问了,那么结果只能有两种:要么是姜翘犯了冒充官员家眷这样的重罪, 要么就是让皇帝知晓真相。
哪怕姜翘还无法信任皇帝, 更无法保证自己被皇帝信任,但是现在不说,以后可能也没机会说了。
是以,姜翘蹙起眉头,泫然若泣:“陛下, 您还记得臣的阿耶?”
澹台晏河对姜翘的反应感到奇怪, 但他习惯了处事不惊,于是说:“我苍柘的坪道观察处置使十几年来为官清廉, 如何能不记得?”
姜翘酝酿了一下,悲戚戚地垂下头,随后极为夸张地拜了一拜:“陛下可否记得那日曾允诺, 若臣将来有所求, 陛下会满足?现在臣恳请陛下彻查家父惨死缘由, 还坪道一方百姓一个真相!”
她并未嚎啕大哭,而是庄重又静默地落泪, 谁看了都要叹一句可怜。
前坪道观察处置使姜翠城,走到哪儿都是为人称道的好官,早在他才中举的时候,就已经是太上皇的心腹,地位卓然。
两年前澹台晏河得知姜翠城一家因肺痨过世,还特意差人去吊唁,哪想前不久姜翘入了他的眼,一查不得了,这竟是姜翠城的独女!她竟还活着!
再追查,这小娘子在父母双亡小半年后,莫名其妙就从京郊冒出来,用官员家眷户籍入了京,直接考进了尚食局。
当年负责查验身份的宫人也曾疑惑过,官员家眷怎会干这样的差事?但此时姜翠城已过世的消息还没入京中,姜翘的户籍还作数,这才被收了进来。
澹台晏河见她红着眼睛,一声声一句句,无一不昭示着姜家人的死有蹊跷,肺痨应当只是个幌子,便不再发难,让她起来回话。
姜翘整理了一下情绪,哽咽着说:“陛下,这两年来,臣无一日睡得安稳,每夜都会梦到我们一家被一辆马车撞下山崖的那日……彼时臣还是不爱出门的姜家小姐,对外界的一切都并不知晓,只记得忽然有一日,父亲轻装简行,带上母亲与臣,秘密离开了坪道。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在驿站停靠,走得是最偏僻的小路,饿了啃干粮,渴了喝河水,千难万险,终于赶到了京郊。
“京郊的亓蒙山有一段山路很难走,山路旁边就是百丈悬崖,下面无树木溪流,而是一片皇室牧场,我们就是在那一段山路上,突然遭到一辆马车的碰撞,而后我们的马受了惊,全家连同车夫,一起摔下了悬崖。
“阿耶阿娘为了护住我,把我抱在怀里,于是我侥幸逃生,而阿耶阿娘却当场身亡。所幸臣被好心人救下,那二位恩人为我收殓父母尸骨,又照顾我到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