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翘估计自己是混不着“廊下食”的,她又不可能凌晨起来做饭,于是现在打算做点便携的高热量食物。
哦对,刚回来的尹徴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吃饭,这一路奔波,吃不着好东西,她也得带上他的份儿呢。
立政殿几个月前搭了个小的土烤炉,像模像样的,姜翘决定烤点饼干吃。
她不嗜甜,但为了顶饿,没少加糖,烤出来的饼干又香又脆,个个色泽金黄,一捏就掉渣。
这小土烤炉也争气,温度均匀,让一整盘饼干都十分成功。
姜翘随便吃了几块,把余下的饼干包好,又打扫了卫生,便满足地离开了庖屋。
回到她目前住的房间时,她恰好看见陈幼端在院子里荡秋迁。
月色皎洁,陈幼端有澹台晏河推,自己一点也不使劲儿,但澹台晏河不用力,飞得太低,并不痛快,于是她道:“带我到屋顶看看吧,今日天气不错。”
澹台晏河单手止住秋千,俯身吻她,而后将人抱在怀里,脚尖点地,腾身而起。
与尹徴如出一辙的上房动作,熟练得很。
姜翘耸了耸肩,装作没看见,趁二人不注意,回房睡觉去了。
可能是受到帝后二人影响,姜翘满脑子都是上房。
轻功真的好酷!随随便便飞上宫殿真的看起来好快乐!
她特别想学,只不过有点儿迷茫,这根本看不出怎么发力的功夫,她得怎么学啊?
梦境会给她答案——
晨光熹微,姜翘倚着月亮门,对帮忙打水的尹徴道谢。
尹徴放好水桶,朗声笑了:“姜娘子不必客气!”
姜翘翘起嘴角,跑去洗菜,尹徴则是跳到典膳内局的墙上,静静看着她。
“尹郎君是怎样学的轻功呢?”姜翘状似不经意地问。
尹徴答道:“师父怎么教,我便怎么学了。”
姜翘并没有计较这个答案的无趣,又问道:“那我可以学轻功吗?”
尹徴眼睛一亮:“姜娘子想学?那我教你罢!”
此事约定好之后,尹徴真的开始教姜翘习武。
学轻功那都是后头的事情了,习武当然要打好基础。
姜翘觉得自己既然颠得动勺,就说明自己只是单纯的体质差,并不会弱到折在第一步。
很遗憾,从最简单的行走坐卧开始,姜翘就觉得浑身难受,尹徴的教学堪比军训教官,那叫一个吹毛求疵。
她明明站得溜直,他却说她整个人还是散的……天知道完完整整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散的”啊!到底哪里散了!骨头架子散了吗?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姜翘的梦境。
姜翘惊醒,揉了揉酸涩的胳膊腿儿。
这梦做得太难熬了,跟夜里真的军训了一趟似的。
“姜娘子,陛下命我提醒您,该准备上朝了。”外面的宫人呼唤道。
姜翘应了一声,而后甩了甩头。
太可怕了,这个奇怪的梦境给她造成的伤害非常大,从精神上和身体上全面使她崩溃。
本来还很向往学轻功,现在她被一个梦直接浇清醒了。
报晓鼓声阵阵,朝臣入宫,如常参加早朝。
冯正幡消失不见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开了,皇帝又一直没有发话,这群人精基本都猜出个八九分了。
与冯正幡关系好的朝臣,最近都不声不响,明确是冯正幡一派的人,更是小心行事,生怕被政敌给抓了把柄。
胡泛才是真的要疯了。
他平时跟冯正幡的关系不远不近,一直都有更合得来的朋友,但他最近知道了自家的一点秘密,总觉得就算侥幸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结局也好不了。
怪不得前阵子吴凝双忙不迭跟他和离,搞得他一头雾水,合着她竟然知晓得更早!
常朝的礼仪环节很简短,澹台晏河非常自然地问起近来大小事情,也提及许多琐事,仿佛今日的早朝与往常并无不同。
就在这时,殿外的一位给使快步进门,道:“陛下,镇武王殿下回来了。”
澹台晏河大喜过望:“快请他进来!”
“宣,镇武王殿下觐见——”
随后,在朝臣们神情各异的回望下,尹徴迈步走入殿内,行礼道:“臣澹台晏忱,押送廉昇自治区逆贼达奚戎完,顺利归来,请陛下指示。”
“先起来先起来!这一路辛苦了!”澹台晏河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和来不及换下的衣裳,兴奋又心疼。
这时,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尽管比当年高壮些,但这竟然真的是失踪数年的镇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