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爽微甜的甘蓝炒肉、汤色红亮的红烧肉、翠绿喜人的小炒蒜薹、焦香熏鼻的炙羊肉、软嫩鲜香的锅塌豆腐、红油横流的口水鸡、清爽解腻的五彩拉皮……
一道道菜摆上桌,连见惯了美食的庖厨们都顶不住这等诱惑!
姜翘正在炸鸡米花,小枣便提着礼物来了。
“难得有机会玩得畅快,我没有别的拿得出手,便给典膳局剪了些窗花,还望大家别嫌弃。”小枣说着,将一摞红彤彤的窗花奉上。
单看厚度,也有几十张了,想来颇费了她一番工夫呢!
陈雪花欣喜地接下,立刻张罗着贴窗花,多出来的部分还要留着之后拿回皇城典膳局再贴。
“鸡米花好了,我这儿还差一样就可以开饭啦!”姜翘说着,把一大盆鸡米花推到一旁。
小枣眼里有活,立刻端上桌,顺便洗了手,帮忙摆一摆碗筷。
姜翘心情舒畅地擦了一把汗,舀了两勺炸鸡米花的油,再次烧热,做了一份无米炒饭。
所谓无米炒饭,就是用豆腐之类的高蛋白低碳水食物取代白米饭,其他部分差别不大。
鸡蛋太吸油,姜翘不打算把这炒饭做得油亮亮的,于是只滑散了牛肉丁,用胡萝卜和掰得稀碎的西蓝花点缀,又捏碎了两块老豆腐放进去。
用这个方法做出来的无米炒饭干爽清香,作为主食刚刚好。
“菜齐咯!都去洗手吃饭吧!”姜翘把炒饭端上桌,朗声招呼道。
此次中签的典食还有傅典食和冯典食,其余帮厨也有好几位,但姜翘只让他们做了几道菜,剩下的她都包揽了。
倒也不是姜翘觉得他们做得不好,而是她嫌其他人太慢了。
这些人做事全都一板一眼,完全不着急,一道菜要磨蹭好久,连走路都不急不缓,等他们做好一桌子菜?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洗手,分两桌落座,忽而窗边烛火摇曳,一个人影出现在外面。
姜翘一眼就认出来人,亲自去外面开了门,“尹郎君小年吉安!不知深夜来访有何事?”
还能是何事?蹭吃蹭喝呗!
尹徴弯起眼睛笑了笑,提起手中捆好的油纸,说:“典膳内局的食物香飘十里,某带了两只叫花鸡来添彩,不知可否能赏一碗饭?”
姜翘也闻到了叫花鸡的香味,笑说:“尹郎君快请进,外面多冷!叫花鸡是极好的,就算没有,来吃一顿饭又何妨?”
尹徴便带上门,跟随姜翘入内,坐到了人少的一桌。
两只叫花鸡一桌分一只,一打开油纸包,再敲开黄泥,展开荷叶,里面汁水横流的叫花鸡便窜出迷人的香味。
姜翘夹了一块带着皮的叫花鸡肉,只尝一口,就吃出了这是尚食局刘主膳的手艺。
在尚食局时,所有庖厨经常互相试菜,刘主膳擅长做鸡,姜翘自然对这味道熟悉得很,绝不会误判。
这让她更好奇尹徴是什么人了。
反正至少他不只是保护太子的人,也不仅仅是能跟皇帝说得上话,能劳动刘主膳给皇帝以外的人专门做两只叫花鸡,他起码也得是禁军总管之类的大官儿吧?
哎,也不对,尹徴瞧着才二十几岁,怎么也不会是身居要职的大人物。
姜翘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等回神儿的时候,陈雪花早已经把话题带出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所以我说嘛,那家伙得了赏赐就鼻孔看人,真的尾巴翘上天了。”陈雪花狠狠咬了一口蒜薹,以泄怒火。
姜翘理了一下思路,问:“你说胡晓秋?她得了多少赏赐?”
“一套宫装,还有五十两皇银呢!据说能等价兑换几百两普通官银!”陈雪花晃晃脑袋,“这也就是姜典食没以名贵食材入菜,不然她胡晓秋那点儿见识怎么配领赏?”
这说得是皇帝生辰那日,姜翘其实也看见了,光禄寺胡晓秋做了一道鱼跃龙门,拿完赏赐的确是鼻孔朝天了,当天就换上了陛下赏的那套宫装,对身边帮厨也颐指气使了起来。
姜翘笑笑,说:“她倒像那生了腿儿的衣架子,光见衣装了。”脸都昂天上去了,哪里看的着?
众人跟着哄笑,小枣掩唇又问:“姜娘子可否能教教我们,如何不带脏字地骂人?”
“哇我真的恶名远扬啊!连你都知道了?”姜翘正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怼人了,说话那是一天塞一天的和气,没想到还是有的是人知道她善骂。
吵架从来没赢过的柳迎春不禁催促道:“请姜娘子快讲一些罢!”
姜翘吃完嘴里这口无米炒饭,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骂人也讲究气势,内容暂且不论,首先你得云淡风轻,有一种不屑一顾的劲儿,那种一开口就先脸红、结巴,甚至掉眼泪的,说再狠的话也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