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会说话(151)

倒是章书闻跟没事人似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余愿兴冲冲地站起来,把彩色的人像给章书闻看,眼底盛满了期待和紧张,等着哥哥的认可。

肖像画里的青年眉眼清俊、挺鼻薄唇,和章书闻有七八分相似,笔锋虽然稚嫩,但不难看出下笔之人的用心,细致到每一道线条都精心修改过,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画得很好。”章书闻如是说,伸手捏了下余愿的手心,“我很喜欢。”

余愿被夸得害羞地笑了笑。

章书闻又诚恳地对许知意道:“谢谢你。”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帮的是余愿,用不着你谢。”

许知意自然注意到了二人亲昵的动作,吸了下腮肉,有些不忿地皱眉。

余愿有孤独症,心智不若同龄人那么成熟,即使章书闻各方面表现都很得体,他依旧很难不带上有色眼镜看待对方。

章书闻想他所想,等许知意将要离开时,跟随着对方的脚步走到画室大门口。

许知意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却没走,而是懒散地靠在墙面,“你想说什么?”

章书闻并未因许知意对他的怠慢而有半分怨怼,语气依旧温和,“我知道你很关心愿愿,也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但事情未必有你想象中那么的......”他顿了顿,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词,“不堪。”

许知意冷呵一声,心想抛去余愿有自闭症这件事,单论兄弟乱伦还不够难看的吗?但这句话到底太过刺耳,在喉里滚了滚没说出口。

章书闻说:“那天在画室,其实我有些羡慕你。”

许知意狐疑地看着对方。

章书闻感慨着,“在所有人眼中,我只能是愿愿的哥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谁都可以坦荡荡地对愿愿说出喜欢二字,而我不能。”

许知意震惊得猝然站直了。

“很奇怪吧,我也这样问过自己,怎么会有人对一手养大的弟弟产生异样的感情?”章书闻不适时地开了个玩笑,脸上却没有笑意,“放在旧时代,可是要被沉湖的。”

其实不管是古今,他这种行为都会被千夫所指,没有人会去探索他和余愿之间不可分割的牵绊,兄弟一词就足够成为他们不可跨越的山海。

但章书闻挣扎过、犹豫过,仍是迈出了这不可迈的一步。

许知意完全没想到章书闻会跟他说这些,毕竟他和对方的交情绝对谈不上能坦诚相待,可章书闻偏偏就这么简单地把自己的底牌亮在了他的面前。

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章书闻直视着对方,“因为我想你放心,我不是你想象中引诱自己弟弟的小人。”

许知意别过眼,“我没这么说你。”可他确确实实是这么想了,他咬牙,用章书闻之前的话反问对方,“好啊,既然你把话说这么明白,那以后呢?”

章书闻笑了笑,毫不犹豫地郑重道:“一辈子。”

“什么?”

“我说,我和余愿的以后,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

许知意久久难言,他自认没有魄力和勇气在这个年纪谈一生,可章书闻说得很轻巧,仿佛往后那么多的年岁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仿佛这本就是他的宿命。

“你说够了吗?”许知意撇撇嘴,“说够我要走了。”

章书闻沉吟,“我跟愿愿的事情还请你保密。”

许知意转身就走,几秒后抛下一句,“我没那么无聊,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嘴硬心软,大抵也是许知意的特质之一。

谈话就此结束。

在画室里等久了的余愿出来找人,“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吗?”

章书闻收回视线,接过余愿手中的画框,笑吟吟的,“嗯,回家。”

“壮壮的龟粮要吃完了,它长胖了好多。”

“那要给它减肥吗?”

“不要。”

“为什么?”

“我要把它养成大胖龟......”

月光像白流沙一般洒下来,将两道手牵着手漫步在大道的身影拉长,含笑的说话声随风渐飘渐远。

-

章书闻悬心吊胆半个月,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许是他对郑智的震慑起了作用,又或者检举箱只是摆设,再或那点往事并不足以学校追究,总归是有惊无险。

直到冬末,章书闻才知晓郑智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无法偿还,早在他与对方起冲突的第二天郑智就跑路了,至今不知所踪。

章书闻是和从前的工友在公车上偶遇才得知这件事的。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据工友所说,郑智跑路后,起初的两个月高利贷还会每天去郑家讨债,或者到郑伟出没的地方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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