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吃甜点的任性也会配合他的时间发作,最明显的就是他准备模拟考的那个礼拜,完全没听他吵着要吃蛋糕。
更别提他不小心打瞌睡的时候,范哲睿送上的薄被,虽然每次都说不小心掉下去。
最好每次都那么刚好掉在他肩膀上,盖住他。
也在那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范哲睿激出他隐藏得极好的真实性格,恶劣、愤世嫉俗、对世界的不甘心。
因为这种种细节,他以为两人已经是朋友。
那天的纸条和钞票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不告而别、用完就丢……
朋友,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和错觉。
每当想到这里,白宗易就觉得愤怒、丢脸,还有……委屈。
既然对方没当他是回事,他何必纠结,不认识就不认识,谁在乎。
白宗易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语气风凉但火力绝对惊人的威胁:
“如果我没记错,未成年不能在这种地方打工。”
少年顿步,转身瞪视还坐在垃圾堆里的男人,气定神闲的姿态彷佛他坐的是用黄金、宝石雕刻成的国王宝座。
路灯下,桃花眼闪动灼灼算计的精光,发出最后的总攻击:“要我报告老师吗?”
白宗易不敢相信他又来这招。
更让人吐血的是——
依旧他妈的有效!
*
白宗易的小套房今晚又对同一个人开放,一样扛着人进屋,一样心不甘情不愿。
不同的是,还多了一样藏在愤怒底下的担心。
回家的路上范哲睿吐了,虽然知道是正常反应,但仍免不了担心。白宗易看向脸色酡红的范哲睿,被他的重量拖得一晃,忙调整姿势分散重量。
酒醉的人自以为轻飘飘,但物理上是实打实的沉重,尤其身体还瘫如软泥,增加掌握的困难度,比起平常感觉要重上几斤,甚至更多。
这让白宗易扛人扛得比上回辛苦。
“你不要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忍不住抱怨,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变胖了?”
话出口的同时,手摸向对方肚皮,才刚碰到就被肚子的主人拍开。
范哲睿拍开他的手,语气添上一丝恼意,似乎真的被变胖这事刺激到了。“不要乱碰,告你性骚扰。”
这人醉得厉害了。“又不是女人。”
“现在会被性骚扰的,不分男女,跟恋爱一样。”
少年忙着料理酒醉的男人,没意会到他话中有话,不假思索地回以嗤鼻。“最好是。”
就说是个屁孩,见过的世面还不够。“我想睡觉……”范哲睿整个人往床的方向倾斜。
白宗易搂住他腰拦人,硬是拖往浴室。
“不要开玩笑了。你全身都是酒味,这样去睡觉,我床单怎么办。”他只有一套床单,清洗都要挑好日子,才能当天清洁当天用,容不得有闪失。
说话间,白宗易成功将人拖到浴室,拉来范哲睿受伤时为了帮他洗头购置的塑料矮凳,扶他坐下。
“你人真的不错……”范哲睿轻叹,是好少年。
下一秒兜头的冷水让他瞬间清醒,知道自己误会很大。
少年是记恨的,而且非常。
“洗干凈再出来,酒鬼。”
“我很少喝这么醉……”范哲睿解释。“今天是意外。”
“哪次遇到你不是意外。”白宗易想也不想说出口,才意识到的确两人相遇必出事,而且都不是好事。
不想了,越想心里越毛。“快洗。”
说完,不待范哲睿回应,白宗易径自离开浴室。
*
当范哲睿洗完澡,恢复一半清醒之后,走出浴室看见白宗易站在简便的个人厨房煮粥。
“洗好了就过去等……”白宗易惊讶瞪视腰上系着毛巾围住重点部位,赤身裸体站在浴室前的男人。
白皙的肤色在未拭凈的水滴与灯光映衬下,像刚打发的奶油透着白瓷般的淡淡柔光,一时间让人无法移目。
白宗易盯着眼前的风景,愣了近五秒。
不是被什么白瓷的肤色吸引,而是——
“果然胖了。”还故意在自己平坦的腹部划了个半圆调侃。“啤酒肚。”鼓圆鼓圆的,终于轮到他来笑人了。“二十二岁就中年发福,你完蛋了。”
范哲睿抓下擦头发的毛巾甩上少年揶揄的笑脸。
虽然中招,但看见他恼怒甩毛巾、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遮丑的狼狈样,白宗易有种占上风的痛快。
“衣服在旁边。”他说,早就帮范哲睿准备好换洗衣物,除了内裤是上回范哲睿来时添购的以外,其它都是他的。
胖能怪他吗?范哲睿想到就叹气。陈毅成功挑了龙帮两个堂口,却把整并的担子丢给他,为了完成整并,几乎每天都在跑摊吃酒席,天天三加一,偶尔宵夜还要吃两摊……谁能瘦他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