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些年他凭着一股执着,在九州大地四处寻找郭雪引的踪迹,压根不在上清宗,更没有代表上清宗参与过什么,按理说,应是没有什么声名的。
司韶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迎来少年有些莫名的回视,她扬唇一笑,心想,这些年想必他在外也闯出了些名号。
那边交谈声还在继续。
“此番宗门大比由问剑宗举办,那我们到时岂不是就能得见舒瑶神女了!”一个男修兴奋地道。
“是啊,听说舒瑶神女不仅容貌极美,修为更是精湛,在同龄女修中也是佼佼者了。”
司韶暗叹,她这个同龄女修真是不配。
忽然又一个声音道:“还有雪仙子呢。她闭关多年,此番大比也会到场,想必到时比武场上会很热闹!”
“那可有得期待了!”
司韶:“……”
听他们这么说,她忽然也十分期待起来了。
夜风拂动,烛火摇曳。
一道黑影蓦地朝她笼罩下来,黑沉沉的。
司韶疑惑地抬眸,就见傅希年已站了起来,眉头皱着,颇为不耐烦地道:“吵。”
确实,那几个修士谈兴旺盛,仍在讨论着此次宗门大比杂七杂八的事,谈到兴奋处,还拔高了声调,钻入周围人的耳中。
司韶站起身,爽快道:“那我们走吧,也差不多了。”
傅希年率先走出,脚步不快,司韶默默跟在他后头。
她胡乱地思索着方才那些修士谈的事情,没注意前头,忽然她脚下一顿,脑袋“砰”地实实撞上了什么结实的东西。抬头一看,傅希年正垂着眼,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神不善。
哦,她不小心撞到反派的胸膛了。
怎么办,好像把人撞疼了。
司韶一时顾不上思索修士的身体这么柔弱,稍微撞一下就变了脸色,抬手就往他胸膛上拍去,道:“没事……吧?”
纤细柔软的手伸出,试探地在胸膛上轻轻抚了抚,眉间微ʟᴇxɪ蹙,仿佛极为担心把人撞坏了。
傅希年抓住那只乱拍的手,双眸盯着她,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师妹走路可真专心,若师兄不是修士,可就被师妹的头撞出内伤了。”
这人……少一天阴阳怪气是不是会死!
看来也是没有事,才会在这里与她乱说话了。
司韶便不管他了,径自走到前头,行得飞快,蹬蹬几下就到了楼下,到柜台结账。
她掏出了乾坤袋,就要把灵石清点给掌柜,一只手已伸出,扔了几枚灵石给那笑呵呵的掌柜:“好嘞,姑娘不必付了!”
司韶轻哼一声,不用她付倒还省了她的钱了呢,她可不是不好意思的人,当下利落地收回了乾坤袋,对傅希年笑道:“多谢九师兄款待了!”
少女歪着头,朝他微微一笑,便转过了身,朝外走去了。
红衣少年不发一言,默默地跟在后头。
……
一路无话,回到客栈。
不想客栈里此时正热闹着呢。
司韶踏进门,就见大堂角落里坐着徐莫庭等人了。
这三人竟是比他们早些回来了。
目光一转,司韶又看到了熟悉的人,正是问剑宗的首席大弟子段正青。
见到他二人,段正青站起身,彬彬有礼地道:“司师妹,傅师弟,你们回来了。”
司韶回了一礼,笑道:“早知段师兄要来,我们就回来早一些了。”
一旁的红衣身影径自到桌边,一屁股坐下了。
司韶笑笑:“段师兄坐吧。”
也不知他们方才谈到了什么,她和傅希年的出现才打断了这场谈话,不过应是什么凝重的事情,这位举止有度的问剑宗大师兄,放一坐下,脸上刚出现的淡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宝林暗中给她传音,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不知怎么回事,王舒瑶竟陷入了沉睡,至今未醒。
问剑宗一行弟子,从平水村告辞后,一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问剑宗。许多弟子在云雾嶂受了伤,不过都无大碍,只是损伤了些元气,回到宗门后就各自好好调息了。
按理说,这应当就没什么事了。
然而,辞行当天已无大碍的王舒瑶,回到了问剑宗后,一段日子也无事,可在十几天前,忽然出现了嗜睡症。
要知道,问剑宗弟子早起时辰都是差不多的,可王舒瑶常常一睡,到了时辰也醒不过来,甚至精力渐渐不济,过了几日竟昏睡不醒了。
段正青猜测,或许与云雾嶂一行有关,一众弟子中,王舒瑶的伤势是最重的,还被那诡异的妖藤好一阵折腾,也不知是不是那妖藤有什么毒,蛰伏在人体内,时候到了就发作。
所以知道徐莫庭等人到了问剑城,便一个人悄悄地从问剑宗下来,寻摸到他们,看看他们这边是否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