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又与安乐说了些道别的话, 在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 司韶牵过身侧少年的手, 就要踏上那巨大的传送法阵。
正在这时,那传送法阵忽然自发亮起了白光, 光华璀璨刺目, 众人微微遮了遮眼, 下一瞬就见两道身影出现在其中。
竟然有人或妖不知从何处回来了?
耳畔传来安乐惊喜的呼唤声:“爹爹, 娘亲, 你们回来啦?!”
随即如风一般飞扑了过去。
司韶一怔,阵中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近乎中年人的模样,目光朝他们这边望来, 想来就是安乐兄妹的父母了。
前几日安乐就与她说过, 这位绿芳城城主孔雀王就要归来了, 但等了两天也不见身影, 没承想, 竟赶上了这个时候。
牵住她的手紧了紧, 司韶回过神来, 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微微一笑:“暂时走不了了。”
主人家归来, 他们这两个意外的客人怎么着也要去拜见一下。
果不其然,那头孔安禹迎上前,与孔雀王说了什么,孔雀王的视线便朝着他二人的方向一落,眸光有些犀利。
司韶拉着傅希年,正犹豫着要不要朝那家人走去,就见孔雀王竟当先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眼睛微微眯着,径直对傅希年打量了一番。
那样打量的眼神总让人觉得不安,司韶微微抿了抿唇,禁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侧身挡了挡。
下一刻,就见那眯眼打量的孔雀王哈哈笑出了声,道:“你身上有那骚狐狸的气味!”
什么东西?
什么骚狐狸的气味?
在场的人闻言皆愣了愣,目光尽皆落到了傅希年身上。
司韶自然知道他所言的是什么,傅希年的妖身便是雪白的狐狸,只不过他是半妖,现下只能化出一半的妖相。
孔雀王竟能闻出傅希年身上的妖气?
二人一时都没有作声,不明这突然归来的孔雀王何出此言。
而那孔雀王紧接着,竟径自道:“你是那骚狐狸生的种?哈哈,竟然不知他什么时候与人生了个半妖!有趣,有趣!”
安乐疑惑地道:“爹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狐狸?”
她自然知道司韶是人,而傅希年是妖,不然他二人也进不来这绿芳城,但是也不会去私自探究傅希年是什么妖。
言下之意,傅希年是一只狐狸?
那孔雀王又哈哈地笑道:“不急不急,来,你这小子,先别急着走,与我聊一聊!那骚狐狸隐身之后,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原以为这孔雀王是看出了他们什么不对,欲对他们下手,万没想到,听他这意思,他竟认识傅希年的亲生父亲。
司韶皱着眉,抬眸望向少年,手挽住他的胳膊,见他面上并无什么表情,有些担忧地道:“要不要去?不想去的话,咱们就先走吧?”
猜不出那孔雀王到底什么用意,也不知他待会会说些什么,若不是什么好话,那还是不必听了吧。
少年垂眸,神情淡然,与她对上视线时,唇角微微勾了勾,哼道:“听他要说些什么吧。”
他应当对孔雀王口中的骚狐狸也有些好奇吧,毕竟听孔雀王这么说,那骚狐狸大概就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母亲提起过的父亲。
二人便又回到了城主府待客的厅堂。
孔雀王坐在上首,面上仍挂着笑,视线不时打量傅希年,竟也对他颇多好奇。
他问道:“那骚狐狸什么时候生的你?哦,你什么年纪了?家住什么地方?那骚狐狸竟撇下了你吗?”
他的问题好多。
还那么详细。
简直不像是妖,倒与人间寻常的故人长辈一般,遇见个后生便要问个一清二楚。
司韶悄悄对傅希年道:“需要我帮你应付吗?”
少年抿了抿唇,从善如流地点头。
司韶笑了笑,脆生生地道:“我家九师兄今年十七岁了,拜师入了宗门修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这么一接话,反倒让那孔雀王将目光投向了她,眯了眯眸,道:“你来替他回答,你是他的道侣?哈哈哈,这小子竟也有道侣了,那只骚狐狸应当没想到吧!”
司韶:“……”
与多数长辈一样,司韶只觉对答起来竟颇有难度,勉强一笑ʟᴇxɪ,礼貌地回道:“正是。——不知城主口中的……”
没等她说完,那孔雀王就激动地接了话:“你是想问那只骚狐狸?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懵里懵懂的?唉,也是,那只骚狐狸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必定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哪个人族小姑娘,与其生下了你,却又将你们弃置一旁!可怜呐!”
说着他竟然还感叹上了。
没料到这孔雀王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