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磕绊不甚清楚,陆霁行蹙起眉宇,非常努力地分辨,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听取中国汉字的能力,不敢确定,沉声问:“我去德国找谁?”
方燃知便又倔强地说:“那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男孩子。”
陆霁行更糊涂莫名:“哪个男的?”
“......”方燃知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他撇嘴回视陆霁行,想从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找出心虚,但是没有。
陆霁行真的在疑惑,不解。
甚至有完全不懂方燃知在说什么的焦急,陆霁行道:“把话说清楚。”
“就是......”方燃知被鼎壮得姚惶,张嘴想教,但怕过会儿更说不清楚,忙说道,“关阙。”
他重复强调:“那个,叫关阙的,男生。”
“关阙怎么了?”
“......您,喜欢他。”方燃知难过又难堪地说。
为什么先生非要让他说出他喜欢的人的名字,陆霁行之前没有这么恶劣。
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他?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先生会觉得开心吗?
陆霁行几乎要疯,把方燃知抱起来拖着:“我喜欢谁?”
方燃知性子软,特别是在面对陆霁行时,恨不得真的把自己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猫。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小猫也有獠牙,咬人也疼,方燃知觉得胸腔后升起一团火苗似的火焰,跳跃攒动。
他掉着眼泪,悲伤地有了质问的脾气:“您总是去德国,不就是,为了去找他吗?还总是用朋友的,婚礼做,出国借口。”
陆霁行脾气更大:“我找他干什么?”
“......”
太有底气了,陆霁行一番正气的模样真的好有底气,方燃知不由自主地呆滞半秒,甚至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可是怎么可能,这是陆霁行曾经亲口说的。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是个男生,在德国。
最近两三个月陆霁行又非常频繁地去国外,和那个名叫关阙的男生关系很好,还带他一起回了国。
方燃知回答:“约会。”
“小朋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霁行把方燃知怼到沙发上握住他脚踝,从不知哪里摸出手机,一言不发地开屏拨通电话。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的走向不仅不对劲,还极度扭曲了,根本不想提及家庭的陆霁行这时全然忘记隐瞒,只想把事情搞明白。
几秒后,电话接通。
免提外放。
鲜少接到陆霁行主动打电话的关阙很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确认喊道:“霁行哥?”
防止有串话嫌疑,陆霁行不说,只抛问题:“我去德国参加的第一场婚礼是谁的?”
“啊?”关阙懵逼,但听出陆霁行的语气似夹杂戾狠,如实回答,“......就参加的,我大哥的婚礼啊。”
陆霁行紧盯着方燃知:“我去参加的第二场婚礼是谁的?”
“我二哥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陆霁行按住方燃知的小腹,后者惊惶地瞪大眼睛,痴傻地听他讲电话。
陷入思维混乱。
关阙吓死了:“哥,你怎么了啊?”
“回答就够了。”
关阙不是太确定:“关,关阙。”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正要和朋友去看电影的关阙走不成路,双腿僵硬在原地,苦着脸哽咽道,“霁行哥你别吓我啊。”
“回答。”
“我们是,呜呜呜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们是表兄弟啊,我的爸爸是你的舅舅,你的妈妈是我的姑姑啊......”
关阙今年二十岁,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精神病病史,猛然遇到陆霁行质问他的这种场面,吓傻了,紧张的恨不得要把族谱秃噜出来。
陆霁行不想听他说家庭,更不想让只只听见,没和关阙解释一字半句便挂了电话。
手机被扔回沙发角落,陆霁行垂目看着方燃知,周身气息似乎换了味道,居高临下,甚至气急败坏,语气却又非端得轻描淡写,好像更恐怖了:“宝宝,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跟自己的弟弟乱轮?”
“不是的......”方燃知茫然不知所措,怵得胆战心惊,察觉陆霁行的表情又疯狂想解释,“是您当初......”
“你是看我知道了你把我当成陆启那小畜生的替身,怕我一直生气,所以临时也要给我找个把你当成替身的人是不是?”陆霁行俯身,捏了捏方燃知伶仃的手腕,在颤抖,“只要这样一抵消,我就不生气了是吗?”
方燃知又吓哭了:“真的是您当初说......”
“宝宝,明天你就22岁生日了,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这种时机下的礼物,不要才能保命,方燃知红着眼摇头,想踹掉陆霁行抓他脚踝的手,但动作幅度实在太小,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