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很麻烦。
“拍点照片视频得了,”汪春平蹙眉,道,“别动他了。”
汪秋凡烦躁地嘶了声:“行吧。”
几人相继离开,平日总是会返潮的房间空空荡荡,方燃知还蜷缩在角落。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现在是暑假,下午他还要给陆启做家教。
方燃知扒出长袖长裤,将那些淤痕掩盖,慢吞吞地去陆家。
下午结束陆启的课程,他独自出门,手腕被长袖衣料捂了大半天,有点痒,他忍不住抓。
谁知一抬眸,就瞧见迎面走来的陆霁行。
方燃知下意识地把衣袖扯下去,整个人显得很是失措。
陆先生应该没有看见吧......他不安地想。
“怎么受伤了?”陆霁行忽然出声问道。
方燃知浑身僵硬,嗓子发出的声音干巴巴:“摔......倒了。”
“过来我看看,”陆霁行冲他招手,“上药了吗?”
方燃知都不记得他是怎么走完那几步路的了:“......没有。”
“来我这边。”
那个下午阳光明媚,光线从落地窗投射进来时,将陆霁行映得发光。
方燃知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边贪婪,一边畏惧。
陆霁行帮他上药,很温柔。
他贪婪眼下的一切,同样也畏惧。
这么好的陆霁行,会不会是泡影啊。
会不会......一戳即碎?
好几年过去,方燃知当年担心的假设没有发生,一切也都没有破碎。
陆霁行在他身边。
真实的,温暖的。
“先生......”睡梦中,方燃知咕哝,嗓音还像在经历昨夜奋战的过程,有些许哽咽。
陆霁行被“秘密”吊了大半夜,天大亮才快要睡着了,闻声眼珠微动,立马隔着薄被轻轻地拍方燃知的后腰。
哄22岁的孩子继续睡觉。
“嗯,先生在。”陆霁行没睁眼,低应道。
“喜欢您......”方燃知整张脸都埋在陆霁行的胸口,呓语很小声,但很坚定,“很......爱您。”
哄婴儿熟睡的手势突兀地顿在半空,陆霁行睁眼了。
他垂眸看向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方燃知,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小爱人还是个熊孩子。
梦里也要撩拨他?
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他到底想不想睡?
陆霁行抿唇,满身火气,无处发泄。
xie火顿时更加旺盛。
他得做点儿什么。
张程像只鬼似的“骚扰”了汪家兄弟大半夜,凌晨三点才碰到床。
没睡够三个小时,手机铃声加震动,连环催命地响起来。
来电备注——他打电话不要生气,这是你的取款机。
张程:“......”
张程忍着起床气,非常专业地接听,嗓音听不出任何睡意。
“陆总。”
陆霁行说:“起来上班。”
张程道:“好的。”
“嗡——”
微信进了新消息。
陆总:【[转账100万元]请收款】
张程立马爬起来,整个人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精神抖擞。
......
六年前在福利院见过方燃知的那一面,汪春平便有股直觉。
方燃知肯定会是一个麻烦。
这个男孩子太倔,如果让他抓住契机,一定会出大事。
如今这股直觉成了现实。
“嘭——!”
“这是什么?汪春平——这是什么?!”
某低调奢华的别墅,女人抓住手机歇斯底里地质问汪春平。
古董花瓶被砸烂碎了一地。
她的手机上是多条彩信,第一条便是极其瞩目的汪春平强坚少女。
第二条是汪春平嫖昌。
模糊的图片中,汪春平的身影非常好认。
局里谁不知道汪局是位爱老婆疼媳妇的主儿。
汪春平的几位徒弟,时常会说希望他们以后也能像师父师娘那般恩爱。
可如今几张照片就将女人的脸打肿了。
她相濡以沫三十年的正直丈夫,竟然是这副样子。
那把悬在汪春平脖颈间的镰刀终于往前挪动,生疼地卡进他的肉里。
他以为,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从配合调查开始,但没想到那只黑手会直接从他的家庭入手。
镰刀似是生了锈,进不去退不得,鲜血都流得不痛快,汪春平被扼住喉咙。
觉得嗓子干疼。
“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同时他心想,孩子们还不知道。
他向来是一位好父亲,形象不能在他们的眼里也崩塌溃落。
“嗡嗡嗡——”
女人的手机铃声,他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来电备注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子。
老三可能也在打,只不过现在两部手机都占线,需要等。
汪春平眼前有些发晕。
在他还不明白得罪了谁,对一切都云里雾里的时候,有人掌握了许多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