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变出那片破碎的黑雾之后,艾尔瑞兹就知道博格特看中了她的恐惧——当然了,她的无名恐惧对于博格特来说无疑是一份美味可口的食物。
不,不可能,这不会……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不得不去感觉那一刻的时间流逝是如此漫长,一切的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好像自己失去了身体的主动权——她只能听见心脏停跳一瞬,任由脚被一排排钉子死死打在原地,动弹不得。
忘记逃离的她躲在门后,看着那片破碎黑雾一点一点的成形,她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博格特的成形,然后听见众人是如何对此行动的。
在破碎黑雾具体化为伏地魔的那一刻,就像是战场应激反应那样——莫丽的破碎哭泣停止了,穆迪果断掏出魔杖,而卢平和小天狼星几乎是一瞬挡在了哈利的面前,异口同声说让他别怕。
合情合理,毕竟只有哈利一人真真正正地直面过伏地魔的复活。
不过,令人奇怪的一点是,这个博格特并没有因为卢平和小天狼星的举动而变化,没有变成卢平最害怕的圆月,而小天狼星所恐惧的事物也不是黑魔王——他本人甚至还能直呼伏地魔这个忌讳的名字。
博格特继续不为所动,只是眯了眯眼,还在不停的发出浅浅而充满恶意低笑——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就像真正的黑魔王一样。
不,不对劲。
在一旁戒备的穆迪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蓝色假眼骨碌一转到后面,他顺着黑魔王的视线轨迹偏过头来,果不其然注意到了门后愣愣发呆的女孩。
穆迪转过身,发觉她的惊恐眼神无疑对上了那双猩红的视线。
疯眼汉穆迪仅是瞟了一眼她的惨白脸色,更加坚信这个女孩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念头——自从那晚斯内普和布莱克的争吵之后,自从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主动掩饰和避开艾尔瑞兹的话题时,他就这样想了。
“那是你的博格特吗?文森特?”
穆迪第一次没有用代词来叫她。
………
“滑稽滑稽!”
因为穆迪教授的话语,艾尔才回过神来,本能掏出口袋夹层里的魔杖,毫不犹豫指向了正在大笑的黑魔王。
“艾尔瑞兹?”小天狼星和卢平都惊讶于她的举动,不过来不及说什么了,
随着魔杖杖尖啪的一声,博格特重新了变回一团黑雾,不过滑稽滑稽似乎没有用,因为那股不详的恶意笑声依旧徘徊在这间狭小拥挤的屋子里,徘徊在艾尔瑞兹的脑海里,然后变成了每日每夜梦中熟悉的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
她难以置信看着面前不停大笑的贝拉特里克斯,看着自己的堂姑对身旁黑魔王露出了如痴如迷的表情,和梦里的内容一模一样。
够了,够了!
博格特仍旧继续变换着。
它不停地在清晰实物和虚幻黑雾之间来来回回的切换,啪的一声,一下子变成赫敏和哈利痛苦的面孔,啪的一声,被揪住头发的金妮和卢娜又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又是清脆的一声响,最后贝拉用魔杖抵住了纳威的脖子。
看到自己的时候,哈利惊呆了;看到金妮的时候,韦斯莱夫人惊叫了一声。
看到贝拉特里克斯和伏地魔互动的时候,小天狼星和卢平就像是被人敲打一样的震惊在原地,小天狼星先是露出了厌恶嫌弃的表情,卢平则一动不动,和穆迪一样目不转睛继续观察着博格特的变换。
“滑稽滑稽!滑稽滑稽!”
艾尔瑞兹还在不停挥动魔杖,她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冷杉木魔杖了,太滑了,同时手心不停冒出来的冷汗和无力感让她挥的越来越无力,滑稽滑稽理所当然的失败了,毕竟她恐惧的事物太多了,哪里还能有闲心思考想象对方滑稽可笑的模样?
啪!一下子变成汉娜大哭的模样;啪!又变成了不停质问的小天狼星——她的恐惧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似的,博格特也变换的更起劲了,看起来很享受这份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恐惧与害怕。
啪!
最后一声,博格特终于停下了它的无休无止变化,谁也不知道它刚才到底变了多少次。
和厨房的喧嚣截然不同,客厅里安静的不像话。
哈利呆呆望着地上的尸体,莫丽和卢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穆迪的蓝色假眼从博格特变换起就一直盯着,而小天狼星整个人就像五雷轰顶一样停在了原地,视线一寸一寸移到门边的女孩木楞的脸上。
啪嗒一声,冷杉木魔杖掉落在地。
艾尔直直看向地上一模一样的女孩,她看到自己脖子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鲜红浓稠的液体一点一点在地板上流淌,越来越远,她湛蓝眼睛里的黑色瞳孔已经扩大了,面无表情,死亡的神情永久刻在了她的面庞上——就像当年死去的母亲特蕾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