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她默默的在被子里无声哭泣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过去,艾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呢?三年级?在魁地奇的操场那里?她第一次和小天狼星见面的时候?
【你为什么躲我?布莱克先生?】
那时候,她哭着揪住了自己父亲的衣领,一遍一遍询问着沉默的男人。
而这次呢?换成小天狼星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是那样的恳求和期待——也是一样似曾相识的对话,只不过立场变了而已,这一次无法回应的人则变成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能说……”
艾尔瑞兹只能小声的哭,闭目流泪,企图不去听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她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执意问克利切,后悔为什么要去找斯内普教授,后悔为什么要和邓布利多做那些约定。
不如说是秘密。
有一个秘密的感受实在是太痛苦了,自从小天狼星质问出那些话后,自从看见那双失望受伤的灰色眼神之后,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秘密是如此沉重。
先是惶恐不安,然后是孤独。
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一切?
她无比怀念着过去平平无奇的自己,没有变成噩梦的博格特,没有学校同学的纷纷议论,没有预知梦的困扰,没有伏地魔的尖笑,什么也没有——只有坐在观众席的艾尔瑞兹·文森特。
而不是总是梦到伏地魔的自己。
越来越多的秘密让她和朋友们渐渐脱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分享心事给汉娜和赫敏了,也没有心思去细心看护纳威的植物,卢娜甚至说她身上的骚扰虻越来越多。
还有,三强争霸赛决赛的那一天,哈利和塞德里克回来的时候,人群的高涨呼声和黑魔王复活的笑声几乎是狠狠撕裂了她——那时汉娜还注意到了自己的异样,并拥抱关心询问着她。
可是艾尔什么也不能说。
不能说,不能告诉朋友,不能告诉家人,什么也不能说,我必须遵守和邓布利多的约定,我必须理智,邓布利多说过的,伏地魔已经回来了,我必须小心——
争吵声还在持续,艾尔在也不愿思考去注意了,反正黑魔王的挂坠盒已经交给了斯内普教授,反正雷古勒斯和克利切的故事也说出来了,她自暴自弃地想,心情也好受了一点。
当这份沉重的秘密被第二人知晓时,自己居然感受到了难得一见的轻松。
她闭上眼,想要沉沉睡去,再也不想管这些烦心事了,只想陷入这片静谧的黑暗里,小声的哭泣也变成了哭嗝,渐渐的平静下来。
没有人能理解这份秘密的窒息感。
………
谢天谢地,这个折腾了太多的女孩总算能勉强睡个好觉了,可西弗勒斯·斯内普就不一样了。
“无可奉告。”
当斯莱特林院长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厨房里瞬间响起一片哗然声,凤凰社的成员先是来来回回听斯内普与布莱克的口舌之争,然后私下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话题中心无疑是那个女孩。
艾尔瑞兹·文森特。
这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是因为她是小天狼星的孩子,陌生是因为大家的确没什么印象。
无论是金斯莱·沙克尔,还是阿拉斯托·穆迪,或是其余凤凰社成员,他们提及名字时,脑海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而是隐隐约约模糊的面貌和小天狼星极为相似的轮廓。
不像霍格沃茨的老师米勒娃与莱姆斯,也不像熟识她的小天狼星和尼法朵拉,其余只见过一面的成员对这位平平无奇的女孩没有很深的印象,只是感叹她有一位与父亲极为相似的容貌而已。
“布莱克的女儿!对吧!”
金斯莱叫道,并没有称呼她的名字。
“那孩子跟你说了什么,斯内普。”
疯眼汉穆迪仅是用了一个代词。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布莱克与其他人的纠缠不清让他越来越不耐烦,“会议已经结束了吗?”
“西弗勒斯,你和艾尔瑞兹说了有将近一个半小时。”卢平蹙眉说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说这么久——连凤凰社的会议都不顾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唐克斯接上补充一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该走了。”斯内普冷冷的说,不愿再多说一句,不顾小天狼星发黑的脸色与其他人讶异的神情,率先离开了这栋布莱克宅子,移形换影消失不见。
“我得跟阿不思讲讲。”穆迪粗声粗气的,并没有特别说明代指什么,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追问,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