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明明她说的应该很小声才对,可是墙上的画像们却突然同时醒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七七八八的声音。
就像列车上的罗恩·韦斯莱一样,就像教室里的西比尔·特里劳妮一样,画像们对于黑魔王的名字似乎很是心有余悸——还拍了拍胸脯来平复呼吸。
“无知的女孩!”
“别!别直呼名字!”
“就叫神秘人或者黑魔王不好吗…”
“抱歉,我——”艾尔有点无措的抬头,本来想改变称呼,可是邓布利多却先开口打断了她,轻谈描写,也跟她一样直呼了黑魔王的名字。
“噢,你说伏地魔啊。”
“阿不思!”
当邓布利多一提及这个名字时,画像们又是一个惊呼大叫——就好像此刻有一个恶婆鸟飞去扰乱了宁静,让它们不由得抖抖画框掉落灰尘,来表示对邓布利多的一个小小抗议。
可他只是不以为然,那严肃的神情不知不觉已经从脸上褪去了,又恢复泰然自若的表情,只是继续添满手里茶杯。
“我很高兴,艾尔瑞兹。”
“你用了一个正确的称呼。”
邓布利多很是欣慰地说:“要知道,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显然,我们没必要恐惧伏地魔,对不对?”
邓布利多越是开心地眨眼,画像的不满抗议就越来越大。
胡子花白的校长呵呵一笑,下一秒便收起了笑容,突然变回原先的严肃认真气场,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可以详细说说吗?艾尔瑞兹?”
于是,因为邓布利多愿闻其详的态度,艾尔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梦的内容,只是她没有从一开始的冠冕说起,而是围绕后面伏地魔的复活过程开始讲起。
“我梦到了一个地方,很黑很黑。”
“那里有老旧的宅子,有年久的坟墓——墓碑上面还铭刻着‘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举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我听见了哈利和迪戈里学长的声音,还有一位陌生男巫——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迪戈里学长昏倒了,哈利被紧绑在墓碑上,那个男巫开始熬制坩埚念咒——把婴儿丢了进去。”
邓布利多继续全神聚会听。
“他把坟墓里的骨头抽出来了,说父亲的骨;他……削下了自己手,说仆人的肉;他还刺破了哈利——得到了他的血液,说仇敌的血。”
一回忆起那个可怕的一幕,艾尔瑞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那个不详的仪式让她感觉自己被泼了一头冷水,让她全身变得冰冷而刺骨,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明明是梦,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艾尔瑞兹下意识嘲讽着自己。
可是她却没注意到,当提到男巫取了哈利血的时候——她错过了邓布利多眼底一闪而过高兴与讶异。
“然后…伏地魔,复活了。”
艾尔瑞兹特意把伏地魔的名字说的特别特别轻,尽可能的不会惊扰画像们——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倒吸了一口气。
“他复活了,身边也多了好几个人…他们都笼罩着黑色的袍子,带着死亡髑髅的面具,我看着他们俯下身子,低吻他的黑袍。”
一回想起那副画面,艾尔不自然地一顿——因为在那群人里,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也在其中里面。
但她没指出来,而是继续往下说。
“他继续折磨哈利,用钻心剜骨,他要求哈利跟他决斗,然后我看见他们正用魔法对峙着——魔杖之间还连起了金线。”
“我看到了莉莉·波特。”
“接着是詹姆·波特,还有一个人但我不认识,但他们好像都是从伏地魔的魔杖里突然冒出来的,还帮助哈利和迪戈里学长顺利逃脱。”
“伏地魔…有点气愤,也只是大笑。”
“最后,他说自己将会崛起。”
………
“没,没了,教授。”
说了这么长久的回忆,艾尔瑞兹觉得自己喉咙干干的,她本来想要抬手端起茶杯是——邓布利多为此还贴心施了一个加热咒,重新让茶杯冒出热气。
她小口小口喝茶,知趣没有打扰邓布利多的沉默。
艾尔并不知道邓布利多会怎么想,也不确定是否会选择相信自己,毕竟当她说完后,画像们就已经在叽叽喳喳讨论了,连自己的高祖父菲尼亚斯都参与其中,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质疑这个梦的真假。
她重新把视线放回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会怎么做呢?
艾尔不知道。
因为她看不清楚此刻校长的眼神。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霍格沃茨史上可能是最伟大的校长,打败了格林德沃的白巫师,在魔法界里更是享有无数个世界级的盛名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