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臻训完夏邑临对时昭道:“单是这样或许皇帝还能留个余地,但据说齐王与文家大公子文征往来密切,好像两人有情。如果齐王真是双儿,隐瞒身份坐上皇位。以后天下是姓皇甫还是姓文那就不好说了。在皇家眼里,岂不等于谋逆?”
“况且,哪有双儿继承大统的!面对这种情况,皇帝不抄文家的家都说不过去。文家有此下场也不冤。”
夏承臻末了补充道,说完还瞪了夏邑临一眼。
“师父——”夏邑临有些不满地喊道。
“行了,这事就说到这里,以后再也不要提。出了这个门,大家都当什么也不知道。”夏承臻叮嘱道。
时昭也觉得这种事就当没听说过,或者拦在肚子里比较好。所以对夏承臻的说法一点意见也没有。
见夏邑临不再多言,夏承臻又对时昭道:“你父亲让你回水城避风头是明智的。这种朝堂之事,没有对错,只有站队,除非陷害你父亲那人在官场栽了跟斗,或者他在朝中也有仇敌,且愿意帮你翻案。”
“你父亲之事急不得,当务之急是要先确定仇家是谁。即便一时报不了仇,也能躲过一些暗箭。你放心,此事我会帮你留意着,日后你若有事,也可托人传话送信到云湖山庄在各处的别庄。能帮的,我云湖山庄一定鼎力相助。”
听了夏承臻的这翻分析,想起母亲此前的教诲,时昭也能平静对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也不争这一时。
对于夏承臻的承诺,时昭更是感激得无以言表,只能拱手行礼:“谢谢夏伯父。”
夏承臻爽朗地笑道:“以你我两家的交情,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好了,现在我们去看看给你准备的马车。”
因为时家车队的马匹都或死或伤,车厢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夏承臻把他们的马匹都换了,还让匠人给遇袭受损的车厢重置、加固。
夏承臻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我山庄匠人手艺不及你父亲,你就凑合用用。”
时昭赶忙致谢,口称“哪里”。
第二天一早,夏邑临受师父之托,戴了几个山庄弟子护送时昭一家启程。
临走前,夏承臻取了一个瓷瓶给时昭:“这个瓶子里是剧毒,抹在暗器上,只要对方见了血,必死无疑。如今你父亲既然已经不在,你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若是日后再遇到密林中那等事,千万不要手软。”
时昭听了吓得连连摆手:“夏伯父,我只想听我爹的话,回到水城老家踏踏实实学会先父的手艺,照顾好我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些东西,我应该用不上。”
最主要的是,时昭自己并非武林人士,他也不可能向武林人士那样快意恩仇。
夏邑临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师父,您别吓着时昭小兄弟。到底曾是庙堂之后,怎会像我们武林人士这样快意恩仇。”
夏承臻将伸出的手收回,看了看眼前的瓷瓶:“这个瓶子对时昭小儿来说有这么可怕的吗?”
说着又望了望时昭,有些发愁:“那你以后怎么保护自己?就你那点功夫,你爹的仇人真要害你,来两个高手你就废了,且不说你还有个老娘要照顾。要是仇家再来寻仇,你可咋办哟。”
时昭忍不住小声辩驳:“我娘不老。”
时昭的娘,丈夫一生未纳妾,不用跟别的女人或者双儿争宠;也不担心别得女人或者双儿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争家产。在丈夫去世之前,她一直过得很舒心,的确不显老的。
三十□□的人,看着像才三十出头,只是最近因丈夫去世,看起来憔悴了一些。
夏承臻摆摆手:“现在不是争论这个老不老问题。”
时昭只得闭嘴。
夏承臻想了想,从怀里又摸出一个瓷瓶道:“这个不用见血的总能拿着吧。这是我们云湖山庄研制的独门麻药,给暗器喂过之后,只要破了皮,保证当即倒下。呐,要是再遇到前几日密林中那等事,只要把人麻倒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拉着你老娘跑路了。”
又是老娘!
时昭都不敢去想自己娘亲听到夏伯父这话会如何去想。虽然他觉得这玩意对自己估计也无甚大用,但为了不让夏承臻再管自己娘叫老娘,时昭马上决定留下它。
“谢谢夏伯父。”时昭赶紧接过瓷瓶道。这夏伯父一把年纪,有时候还跟个老顽童一样。
“这还差不多。”夏承臻豪爽地笑道,又唤人拿来一盒飞镖递给时昭,“有了药,这暗器怎么能少呢。拿着,记得给它们喂药。当然,你也不要乱用。这飞镖都是有门派印记的,咱云湖山庄不怕人寻仇,但也不要随便结仇。”
“时昭谨遵伯父教诲。”时昭还是很受教的。嘴上如此答,但心里却在想,这东西最好永远也不要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