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是犯官家眷,除非皇帝大赦天下,非军功之人不能赎身。
而李颉并未从军,更谈不上什么军功。他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条件帮皓月赎身。春满园就算忌惮李家的势力,但却有律法倚仗,不可能也不敢就此放皓月走。这是欺君之罪。
皓月是逃不掉肉刑的。
李颉微笑:“时兄今日若找皓月有事,你们不妨先聊。关于你方才的问题,这是咱俩之间的事,稍后再说不急。”
有的事的确也不方便当着皓月的面讨论。
时昭借着屋里的灯光打量了一番皓月。看到皓月如今虽说有伤在身,形容却不憔悴,方才丫鬟伺候的吃食也是顶好之物,想必在李府并未遭什么罪。他也就放心了。
遂想起自己对皓月身份的疑惑,便朝李颉道:“今日前来相见皓月,的确有事。”
皓月臀部受伤,仰躺不合适,养伤期间一直趴在床上。听见时昭如是说,便睁大了眼睛道:“时公子,您有事直说无妨。”
时昭侧目望向皓月道:“我记得你曾言你原名叫文心,不知你与文贤妃的娘家可有关系?”
皓月听到时昭问话,明亮的眼神顿时就暗了几分,眼里也流露出哀伤的表情。
许久才道:“好久都没有人提到文家了,没想到今日从公子口中得听。”
语罢平息了一下情绪道:“文贤妃是我文家旁支堂姑姑,与我父亲原是堂兄妹。”
“你父亲是户部前任尚书文尚书?”时昭又问。
“是。”皓月哀伤而又感激地道,“谢谢公子。”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但凡有人提到父亲,便都以“文贼”相称。皓月第一次听到还有人明知他父亲是前任户部尚书家称他父亲文尚书的。
“不知时公子今日缘何提到家父?”皓月激动地问,“可是有我家其他人的消息了?我家其他兄弟姐妹可还有活着的?时公子可知道我大哥如今身在何处?还是已经被陛下杀了?”
皓月说罢忍不住哭泣起来。
他与文家嫡长子文征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家中兄弟姐妹虽多,作为主母的母亲生前却只生了他们兄弟俩。家里出事之前,哥哥文征对他疼爱得不得了。而文家主母,早在丈夫被判处绞刑时就上吊自尽了。
李颉着实没有想到皓月是文家后人,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他,不禁朝时昭多看了几眼。脸上神色莫名。
时昭被皓月的话问住了,他思忖片刻安慰道:“文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也没听说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兄弟相惜,相信总有相见的一天。”
的确,时昭此前不关心朝堂政事,的确没听说文征的什么事。不管好的坏的。这么搪塞几句,到也把皓月哄住。
经历了这么多,皓月其实也能想的明白,哭了一会也就止了哭声。
时昭对皓月道:“李公子这里暂且安全,你好生养伤,不要多想。今日我是偷进李府而来,不便久留。以后若是还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皓月听了,眼里满是不舍。但他知自己身份尴尬,时昭出入李府不便,纵然不舍,也不敢表露半分,只能佯装无事跟时昭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
李二公子还是蛮会金屋藏娇的。不对,是柴房藏娇^_^
关于大家都夸李二公子聪明,昭昭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作下说明啊。
大家也都在的李家和时家的现状,在李家那样一夫多妻的家境中,父亲几个老婆的,肯定免不了宅斗。几个老婆之间有竞争,几个儿子之间肯定也有竞争,甚至是争斗。李二出生那样的家庭,又不是嫡长子,想要什么不能依靠身份,而必须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肯定不会是白莲花。他在青州府又能博下勤奋上进的好名声,自然是要有些手段的。
而昭昭是嫡长子,他爹就他妈一个老婆,就他一个儿子。他什么也不用做,以后家里一切都是他的,难免觉得世界单纯,生出傻白甜的性格来。
不过现在他爹死了,为他遮风避雨的大树没了,多遭受点社会的毒打就好了。^_^
第22章 时昭终于看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
离开的时候,李颉走的不是来的时的路。时昭跟着他从房间另一个门出去,正是先前丫鬟退下的方向,到是了了时昭的好奇心。
出去那道门便是卧房以外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浣洗用具一应俱全,连泡澡的大木桶都有。
穿过起居室,又走过两间空闲的柴房,再穿过一个两旁堆满柴火的小道,推了门出去,竟然就是李颉的院子。
李颉抬手搬了一旁放置的两捆柴火挡住他们出来的小门。
时昭看了看眼前的院子,又回头看着面前的院墙,顿时愕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