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快了。”皓月越发不舍。
艾叶在一旁听着两人谈话,不自觉地捏着衣角来回搓动。
“皓月莫怕,我已将你托付一信得过的朋友,会代我护着你。他人品端正,广受好评,定能护你无恙。”
听出皓月的声音带着恐慌,时昭安慰道。
皓月惊愕地望向时昭:“时公子?”
他太感动,太意外了。他实在没想到,时昭自己家中面临如此巨变,还能惦记着自己怎么过活。不过,这好像又是意料之中,谁让他这么善良呢。一年多的相处,皓月最是明白时昭的为人,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皓月忍不住哭泣:“时公子,你的大恩大德,皓月永生难报。”
说着跪了下去。
“快快请起。”时昭赶紧扶起皓月,“我托付的朋友是青州督造李家二公子李颉。他勤勉上进,人品端正,又有能力,是青州府世人公认出类拔萃的好男儿。他定能如我一样护你周全,将你托付给他我也放心了。”
“我告知了你目前的处境,他这一两日应当便会上门找你。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和老鸨多多周旋,切莫误信他人挑唆谎言。倘若遇到危机李二公子还未至,便可派人前往李府送信,他定能设法护你。可记好了?”时昭仔细叮嘱。
“奴家记下了。”皓月千恩万谢,泪流满面。
时昭见自己的托付有了成效,欣慰地笑了。
皓月的事解决了,时昭接下来思考的就是先上府城伸冤,还是先把母亲送回水城老家自己再上府城伸冤。
两者各有利弊。
现在宅子还未售出,母亲留在青州,自己上府城伸冤,母亲有可能遭到仇家的报复。
但仇家尽管手段下作,如今看来却也不敢光明正大而来,想必也有顾虑;且家中护院众多,也不怕对方狗急跳墙。
先把母亲送去水城,就会远离仇人势力范围,仇人报复不易。
但如此一来,不仅自己不在母亲身边,从此母亲身边也没了庇护;万一仇家报复而至,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终究不放心。
时昭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趁父亲七祭之期上府城伸冤。
况且现在宅子出售一事还没有眉目,正好适合自己办事。
时昭安排好家中一切,委托管家协助母亲打理好父亲七祭之事,便收拾包袱,拿好证据,前往府城伸冤。
走前他不让管家告知母亲自己的行动,只道自己走后一日再报与母亲知。
第19章 说是欺君也不为过。
老爷去世,家中现在是少爷当家。管家拦不住时昭,又不敢去告知时母,急得团团转。恰好这时两个便装沈府仆从上了门:“你家少爷可是上府城为你家先去的老爷伸冤去了?”
时府管家望着从侧门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警惕地望着对方,并不敢言。
沈府仆从掏出身份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后着急地道:“他今日拿了包袱,外出也不坐车,而是骑马。就问你是也不是?”
另一个仆从更着急,扒开同伴挤过来道:“自从你家老爷出事后,我家老爷就派了我们几个日夜盯着你们府上,说要是时家少爷有上省城伸冤的情况,一定要拦住他。我家老爷也不过是想救你家少爷一命,就怕你家少爷被仇恨冲昏头脑乱来。还请直言。倘若没有,也就罢了,免了我家老爷心焦。”
时府管家对沈府自然是熟悉的,沈府老爷沈盛此前可是自家老爷最要好的故交。但这场祸事一来,还不是能躲则躲。
在管家心头权衡之际,又有换了百姓装束的沈府仆从策马前来。那人四下张望后,将马匹留在远处的墙角,着急地走过来道:“我家老爷已经带人在城外通往府城的官道上拦住你家少爷了,快请你家夫人前去!”
时府管家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跑进府中将实情一一禀报时母。
时母闻言直骂管家糊涂,赶紧命身边丫鬟唤来冯二何大。尔后很快上了何大牵来的马车,跟着沈家仆从往城外赶去。
沈家仆从将时母接到沈家一处位于通往省城官道的别院,时昭正被沈盛强留在那里。
面对沈盛将母亲请来的做派,时昭不免讥诮道:“沈伯父,但凡你当日到我父亲的葬礼上走一圈,如今你说你是为我好,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子。信你几分。可如今你用我母亲来要挟我,你算什么男人?!”
沈盛顾不得时昭冷嘲热讽,见时母到来,他屏退下人,赶忙上前迎接。
惭愧地对时母道:“我沈盛没有太大担当,故友蒙难也不敢挺身而出,据理力争,实在是上有老下有小,得顾着家中几十口人的生活。且文家之事涉及天家,兹事体大,不敢沾染半点。我知此番作为有些可笑,但弟妹也曾是官家家眷在青州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官场应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