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对艾叶道:“正哥是很值得我们敬佩。不过我的夫郎也不差,把偌大的器械局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罢时昭拿起自己的佩剑,拥抱了一下抱着陈茂孩子的艾叶道:“照顾好念儿和侄儿,家中诸事就拜托你了。娘要是不问,你也不要说。”
艾叶惊讶地看着自家夫君,目光渐渐变得凝重:“夫君……?”
时昭道:“李将军分析了敌人这两天调兵的动作,今夜对方应该会全力攻城。守城兵士折损严重,城中百姓中的适龄男子都征调去了前线,我也不可能守在器械局里。”
“那夫君一定要平安回来,念儿才会喊爹爹呢。”艾叶强忍着泪水道。
“会的。”
时昭这一走,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艾叶在家中不时听闻守军又一次打退了夷人的攻城之势;也听闻,这一场战事下来,又伤亡了多少军士。
这一个冬天格外的漫长,艾叶忍不住会想,朝廷怎么还不派援军来呢?
说起这个话题,来串门的文心掩面而涕;“我们文家对不住西南的百姓。”
艾叶这才似懂非懂,这其中原来还有这么多无奈。
城外的号角又一次吹响,城墙上的厮杀越来越猛烈,困守城中的军民都不敢去想明天会怎样,只知道城中是他们的妻儿老小,他们必须守住这座城。不然城破之时,就是杀戮之始!
连续几天几夜的鏖战,让所有人的体力都达到了一个极限,这天的夜,特别漫长。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几乎麻木的状态之时,在夜最深的时候,城南鼓楼上的哨兵突然惊喜低大叫起来:“火,火……火把!”
“火把?怎么会有火把?”
“是贼人援军来偷袭了吗?”
“不太像,贼人增援也不会从那个方向来。”
“那……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是援军吗?”
“让我看看。” 哨位长说道,他用可以远视的器具罩在眼上望去,片刻之后惊喜地道,“援军,是援军到了!”
随着远处的火把不断地接近,军旗上的“文”字在黑夜之中也变得那么醒目。
“文字号大军?是哪个将军的部队?” 哨位长疑惑地道,“朝中没听有这样一个字号的将军呀。”
旁边的哨兵听了犹犹豫豫地道:“会不会,会不会是以前的文尚书的大公子?就是那个‘西南王’?”
哨兵长听得呆了呆,随后呼了哨兵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想要命了?!”
“西南王”是朝中憎恨文家的人给文征娶的名号,后来说的人多了,也传到了民间,到分不出好坏。但作为军士,这样说肯定是不恰当的。
哨兵委屈地道:“这次青州守城的大军不都是西南军士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看着长官又要呼下来的巴掌,赶紧缩着脖子躲开了。
哨兵长抬起的手放下,又拿起远视罩看了看,援军越来越近,为首那人面如冠玉,英姿勃发的样子他曾远远见过,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不到真是“西南王”来了!
鼓楼上的哨兵还来不及惊讶,城外打着“文”字号的援军已经与进攻南门的夷人之军战在一处。
“快,快,赶紧传号,向西门、东门、北门报信!”哨兵长急忙道。
高高的鼓楼上很快响起传递信息的鼓声。
这鼓声在黑夜中特别的清晰,接到信号的另外三个方向的鼓楼也响起了擂鼓声,在向青州城的守军传达援军到来这令人振奋的消息。
城墙上守卫的军士都被这鼓声激励,一下子士气高涨起来!
城中的百姓在听到这鼓声的时候,先是惊讶,尔后纷纷摸索着起床。住在一起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不知谁把援军到来的消息传递开来,顿时人心振奋,全城的灯火逐渐都亮了起来。
文心惊喜地对艾叶说:“大哥,是大哥,我大哥来了!”
说罢又蹦又跳,又哭又笑。
艾叶只能赶忙上前扶着他,不让他因为激动而动作太过激烈摔倒。
城南守军开了城门出城与援军里应外合,城门攻城的鲜、狄两国联军很快被文征的援军打散,鲜、狄联军死的死,逃的逃,青州城南的危机已除。
城南守将站在关闭了数月,如今洞然大开的城门前恭敬地对文征道:“文将军,请入城!”
文征骑在马上,俾睨天下:“城我暂且不入了,稍后我等从北门入城!左右副将听令,你二人率左右二路军从西边进攻,我率中路军从东边进攻,鸡鸣时分,在北门汇合!”
“是!末将听令!”左右副将率军朝西边而去。
文征目送他们离开,尔后一拍战马:“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