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不都是卖的么,还讲那么多情调,时昭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他要真那么看重你,他爹入狱之前怎么没给你赎出去?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时昭那样的破落户都不会赎你出去暖床,你也就配在窑子里陪爷乐呵乐呵。”
“你说什么?时公子的父亲怎么了?”一直对赵朦威逼利诱没有丝毫回应的皓月焦急地开口问道。
赵朦一杯茶掷了出去,恰好打在皓月的额头上。茶水洒了皓月一头,额头也被茶杯砸破,顿时血流如注。
赵朦暴跳如雷地走出百花亭,一把揪起皓月的头发,伸手就准备扇他巴掌,嘴里同时骂道:“贱人,听到时昭两个字就来劲了是吧?老子还以为你哑巴呢!”
不过赵朦这一巴掌没扇得下去,被时昭接住了。
时昭握住赵朦的手腕:“你太过分了!”
见有人敢挡自己教训人,赵朦顿时就怒了,他大吼道:“人都死了吗,怎么看的场子,竟然让人给闯了进来。”
吼完才看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是时昭,怔了一下笑道:“时兄弟,你不去大牢里看你爹,还有心情逛窑子?”
时昭冷冷地盯着他:“你也就趁人之危这点本事?”
这时赵朦的家丁围了上来,之前他们是想阻拦来着,被时昭三两下就给解决了,没拦住。这会见主人发话了,纷纷上前装样子:“二少爷?”
既然是时昭,赵朦也知自己家那群废物拦不住,他挥挥另一只自由的手让人退下,对时昭道:“兄弟之间说这话就过了啊。皓月什么人啊,就一窑子里卖的小倌,他也不止跟你一个人睡吧?你我兄弟何必为了一个贱人伤了和气。”
时昭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不由得加力,赵朦疼得哇哇大叫:“哎哎哎,疼疼疼,时昭,你松手!”
自己家里如今这种状况,时昭也不想跟赵朦闹得很僵,退了一步。他松开手放了赵朦:“咱们兄弟一场,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不要来找皓月的麻烦。”
时昭松开他的手后,赵朦本来在甩着自己那只被捏疼的手腕,转而就听时昭如此说。
要是以往他还能忍忍,如今时家都这样了,时昭怎么还能讲话如此高高在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还是时公子吗。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你都这样了还逞能呢,我不答应你能怎样?”
赵朦不屑地道,也不拿正眼看时昭。
时昭忍了又忍,他的面子不值钱,但他不能让皓月以后也如今天这般如此被人羞辱。
“我这样了也能收拾你!”
时昭说着,抬脚两下将押着皓月的赵家家丁踹出去老远,有一个直接从春满园的大门飞了出去,砸在门外的大街上,疼得嗷嗷直叫唤。
从天而降一个大活人,也吓得街上百姓一阵惊呼,四散而逃。
时昭站在院中,昂首对着春满园及门外围观的一众人道,“谁要是找皓月的麻烦,这就是下场!”
然后转向赵朦:“赵公子,你要不要试试?”
赵朦仗势欺人可以,单打独斗自然是不可能的。今日时昭给他难看,让他丢了面子,但他又打不过,赵朦气极反笑,阴测测地道:“我看你能护他多久!时昭,你给我等着!”
时昭扶起皓月,头也不回:“尽管放马过来!”
赵朦走了,春满园才活络起来。皓月的丫鬟哭嚎着,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有些平日里跟皓月交好的姑娘小倌围了过来,老鸨也过来询问。围观的百姓除了少数坚守的,大多也说着小话散开了。
时昭扶起皓月,给他拢了拢衣服,复又看了下他额头上的伤口,对艾叶喊道:“小叶儿,把手帕给我?”
“啊?”艾叶有点发愣。
“手帕,早前我们买的手帕,拿给我下。”时昭对艾叶道。
“啊,哦。好的。”艾叶搜忙脚乱地从一堆物什里找出手帕递给时昭。
时昭拿了一条,让皓月的丫鬟去亭子里端了杯茶来,沾了赵朦刚才饮过的茶水清洁伤口,然后用一条干净的手帕给皓月缠住伤口,吩咐皓月的丫鬟:“一会去给你家公子请个大夫,别感染了。”
皓月对时昭福了福身子,抽泣道:“奴家给公子添麻烦了。”
春满园的老鸨扭着腰走了过来:“我说时公子,这皓月他吃的就是这碗卖身饭,你现在也不来咱们春满园,他总不能为你守身如玉不接其他客人啊。你护得了他今天,护得了他明天吗?”
“而且刚才那是什么人啊,知州大人的公子啊,我们春满园也得靠着知州大人吃饭的,得罪了赵二公子,我们有什么好处?您是不怕他,客我们春满园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还要在这里讨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