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见门前的小孩都拿到福余,正想把桌子搬回家中,又有孩子三三两两的朝时昭家走来,开口说了祝福的话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时昭。
时昭受了祝福,也拿了糖纸给每个前来送福讨福余的小孩都包了满满的一包福余。
后来很多次都这样,每每在时昭以为没人了,想把桌子搬回屋子时,就又来了小孩。有时候是刚挪了下桌子,有一次甚至把桌子搬到门口,看到来了孩子又放了下来。
整个傍晚,时昭一直都杵在门口给小孩子们发福余。
时昭原本以为自家就小荷一个小客人来拿福余,没想到这晚来的小孩还不少。估摸着是这个下元节荷塘村送福小孩最多,门口最热闹的人家了。
在门口忙活了许久,直到桌子上的福余都送完了,他才搬了桌子回屋。
开始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想想昨日从小荷家回来,便也有人主动上前结交,也就不足为怪。
荷塘村比较贫穷,糖果对小孩子的诱惑本身就不小;何况时昭家门前堆了那么多糖食果品。很多还是这里的小孩不曾见过,不曾吃过的。
时昭并不因看今天家门前的热闹就觉得这里的人就真心接纳了自己,只能说这荷塘村的村民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是在利益面前。
这一点上,他还是看的很透彻的。
后来直到他们和小荷父子一起去小荷家串门,路上都还遇到有小孩往他家去。都是看到其他拿到福余的小孩所所说而来的,说他家在发平日里大家都没见过的福余,是很昂贵的糖果蜜饯。
只是那些小孩在路上遇见他们,见他们都不在家了,想来也没有福余可拿。一个个失望不已,直怨自己来晚了。
时昭带了不少东西去小荷家,见到跟自己打招呼说原本要去自己家的小孩,都分了一些给他们,拿在手里。这会就没有糖纸包着了。
时昭家的糖果果然不是平常农家会买的,那些小孩拿了时昭的福余,个个喜笑颜开,都说明年要早点去。
其中有几个小孩,还是想霸占时昭家产的的几位堂叔伯公家的。艾叶听了郁闷地道:“他们怎么好意思来。”
艾叶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可爱,时昭伸手想捏他气鼓鼓的脸蛋,想起母亲和小荷父子都在,中途又把手缩了回去了。微笑道:“小孩子,不值得我们小叶子生气。”
艾叶忿忿不平:“喂狗还摇两下尾巴呢,给他们没准下次有什么事,还是要来占便宜,还会骂人。他们就不是诚心送福,只不过贪咱家的福余。”
时昭“呵呵”两声,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艾叶说的是实情。
他们一路走着,边走边闲聊。进小荷家院子时,周围的邻居探头探脑地出来看。
时昭一家进了屋,按照风俗向主人兰雨和小荷说了祝福的话,兰雨赶忙拿了自己准备的福余来招待时家母子和艾叶。
兰雨不好意思地说:“自小荷他爹爹去世后,就没什么人来。家里条件简陋,你们多担待些。”
时昭他们在小荷家待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天快黑尽,才告辞离开。这期间只有昨日跟时昭示好的那个陆宝根和他娘亲前来串门。
兰雨也说,小荷爹爹去世后,这些年,也只有他们来过。
艾叶听了对小荷道:“小荷,以后我每年都来。”说罢才又想起去偷看自家少爷。
时昭笑笑:“没问题。”
第二日用过早膳,时昭拿好兰雨的委托书和自己写下的状纸,将做好的小农具和给姐姐的水城特产搬上马车,从后门把车赶出去。艾叶从前门上车,时昭坐在车上对送行的母亲道:“娘,我们走了,您把门关好。”
马车走在路上,艾叶摆弄着时昭用做农具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几个小摆件,爱不释手。
“少爷,你做得真好。都舍不得卖了。”
时昭笑笑:“那你留下来玩。”
艾叶摇摇头:“还是要卖,以后少爷还可以做,我还能玩。现在我更想少爷的手艺赚到钱。”
时昭哈哈大笑。荷塘村到县城,一路上都撒满了两人欢快的笑声。
进了县城,时昭先去此前联系好的农具铺子送农具。结果店家看了便道:“小哥手艺不错。只是这农具费力,要硬木做的才好使。杉木做的,木材又贵,质地又软,使不上劲,价格还贵。”
艾叶一听,急了:“你们什么意思?我家少爷手艺这么好,你们竟然不收吗?”
那店家瞄了一眼艾叶道:“小兄弟,农具这种糙东西,木材质地更重要。这种杉木做的,没人会买的,除非降价。”
时昭问了降价多少,店家给了个价格,时昭算了算,可能成本都拿不回来,更别说赚钱了。他把自己做的农具收起来:“那就下次再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