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这儿子以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
时母点头后,时昭就与艾叶一起去了陆家湾。艾叶走在路上还有点不敢置信,他原以为夫人会把他留在家里,没想到夫人竟然那么爽快地同意了。
陆家湾是荷塘村比较大的一处村民聚居地,那里估计得有好几十户人家。距离时家不过两里地, 跟着山脚的村道走, 转个弯就到了。
上次小荷的娘父说了他家门前有颗大李子树, 很好找。但陆家湾寨子大, 时昭他们毕竟第一次去, 所以还是需要问人。
在时昭向陆家湾的人打听小荷家住何处时, 陆家湾的村民虽都给他指了路,但都不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待人走后则在身后窃窃私语, 还带着窃笑。
议论得多了,时昭虽听得不甚清楚,也能感觉到到村民的不怀好意。
他不解其中缘故, 也不太想懂,但潜意识还是觉得,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在荷塘村比较醒目,小何和他娘父又都是双儿。
俗话说,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 时昭还是明白的。
时昭和艾叶按着村民的指路, 最终还是找到了小荷家。
门前有一大颗李子树的小荷家。
小荷家的宅子看上去在陆家湾村民的住宅中算是中等偏上的,光看宅子的外形,还是比较好的了。
时昭有点不解了,以这宅子的模样,即便小荷没了父亲,他和娘父也不应该把日子过成那样啊。
不过这个感慨稍纵即逝,时昭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小荷家院子门前围着的一大群村民吸引了目光。
人群中,还传来叫骂和辩解声。
“少爷,你看小荷家。怎么那么多人?”艾叶拉了拉时昭的衣袖,指着前面围观的人群。
时昭道:“我们过去看看。”
围观的人很多,根本进不去。时昭是凭着身高的优势才看到人群中争吵的双方有一方是小荷和他的娘父;另一方是一对年约五十来岁的夫妻。
被迫在人群外听了几句,时昭才明白,说是小荷家养的两只鸡不小心飞出院墙,在墙外的白菜地里啄了几口菜叶吃。
现在那白菜地的主人正在叫骂,还要去打小荷家的鸡。两只鸡大概也是被吓得够呛,躲回院子里不敢再出来。
小荷娘父在一旁辩解:“他大伯,我都说了好几遍。鸡刚飞出来,我就出来赶了。我看着的,就那只公鸡刨了下地,母鸡刚下完蛋还在叫唤呢,根本没有啄到你家的菜。你家菜被谁家鸡啄的,我也不晓得。你要实在觉得不满意,我家地里也有白菜,我砍一兜来赔给你。”
时昭听得很懵,两家还是亲戚?
小荷在一旁不服气地:“娘父,咱家鸡没吃他的菜为什么要赔菜给他!这块地本来就是咱家的。爹爹去世了,他们仗着家里男人多,就抢了咱家的地,还经常到处找茬故意来找咱家麻烦。”
“要是爹爹还在,这一片地都是咱家的,这一片地方咱家鸡想去哪里不能去?咱就不赔,凭什么赔!”
小荷娘父搂着自己的孩子的默默流泪。他一个双儿,带着一个双儿的孩子,在这乡下,怎么抗得过家里一群男丁的人家呢。
争吵的另一方,那个半老男人听了笑骂道:“你家的地?这地姓陆。你们两个姓啥?陆小荷,你一个双儿,以后是要嫁人的,前面是要冠夫姓的,这是你的地?小双儿家家的脸皮这么厚。”
“对啊,冠夫姓,我娘父就是姓陆,这地凭什么不是我们家的?”陆小荷反问。
那老男人又带着猥琐的笑意道:“你娘父一个寡夫,姓什么陆?都不知道多少野男人在你家门前转,私下里给我那个死鬼四弟戴了多少绿帽子了,还好意思说姓陆。”
“但凡你娘父要点脸面,就把我们陆家的房子退回来,带着你这个野种有多远滚多远。”
“还有今天那两只鸡,吃了我家的菜就要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就该打死。你们拦什么拦,拦我一会也要打死它们。”
听了那半老男人的话,时昭这回算是听懂了。小荷爹还跟眼前这个欺负孤儿寡母的东西是兄弟来着?这人既是小荷伯父了,想不到却对自家侄儿、弟媳竟然骂得这么恶毒。
“你们凭什么侮辱我娘父。”陆小荷气得大哭,“你们就是看我家没男人,存心欺负我家。找着茬从我家拿东西,前些天偷我家山林里的树,现在又想要我家鸡……呜呜,你敢打我家鸡……”
“少爷,他们骂小荷和他娘父。太欺负人了,咱们帮帮小荷他们吧。”
艾叶被小荷伯父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行,在人群外听得直掉眼泪。但看小荷和他娘父的被欺负得好可怜,强撑着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