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云顺着视线,垂首一看。
这汤,也不是非喝不可。
岁云挣扎:“为什么是我?庄师兄不行吗?”
岁云又抛出几个疑问。
“你师兄有女朋友了,他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对象了,当然得多花点时间陪人家姑娘是不是?”王淮辉一本正经。
“?”
如果不是她导的表情很严肃,她都怀疑他在逗她。
明明昨天在基地的时候,她师兄还在被大家调侃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要是有喜欢的女生该主动出击。
岁云正想疑惑地再详问,王淮辉又伤感地叹了口气:“唉,咱们实验室就这么一个有对象的独苗苗,你们大师兄是个老实孩子啊,平时对你们那也是没话说--”
确实。
实验室常常他做大头,他们很能偷闲摆烂。
有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就是“大师兄去哪儿了”“你们大师兄呢”。
这个实验室,没了大师兄得散。
岁云神色松动。
紧紧观察她表情的王淮辉趁机又添了句,“唉,谁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的同门却不愿意。”
“唉。”
又是一声叹气,像是闹钟在她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提醒着她,她的行为是多么的没良心。
想到老实憨厚的大师兄,岁云犹豫片刻,在王淮辉即将再蓄力的时候,她点头,“行”。
“好,这就去,别喝了啊,回来后为师给你煮最新鲜的菌子汤!”
王淮辉立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从岁云手里夺过还剩小半的汤碗,推着她往路边走,岁云看着她导短短一瞬间的态度转变,愣得满脸惊讶,甚至微微不知所措。
慕圻正立在那辆小电驴旁等着。
他身高腿长,挺立在那儿,和单人小电瓶形成鲜明反差,违和感突兀。
听见这边的动静,他望过来,对王淮辉礼貌点头问好,随后目光从岁云身上扫过。
很快。
但你又不能说他没看。
岁云直觉有哪里有问题,回过头想再问问,却一把被她导推到慕圻面前。
一个不察。
她踉跄扑向慕圻怀中,双手用力扯着他双臂的衬袖,头重重撞向他厚实的胸膛,耳廓贴近他的心脏。
强有力的剧烈心跳声充斥耳膜,如同山谷回音,一下一下,萦绕耳边。
她不由紧张攥住他的手臂,眼神慌乱,凝在地面。
错乱间,她的胸口也上下起伏着。
覆在衬衫上的手指微泛白,她咬唇未语。
她导百分百有诈。
他扶住她的胳膊,垂眸望着她,唇畔笑意分明。不过眨眼一瞬,又是冷淡如初,平静无波。
“撞到哪儿没?”
岁云站好后,眼神略飘忽,思绪飘远,点了点头。
慕圻看她愣怔的模样,贯是平淡漠然的眸底轻轻晃动。
“上车吧。”
岁云脑子有点乱,一边是怀疑她导似乎另有阴谋,一边又察觉和慕圻的相处好像很奇怪。
她听见慕圻的话,又见他拿出那个头盔,条件反射地走上前。
慕圻娴熟地替她戴好,她下意识地坐到后座,慕圻手放在车把手的那刻,她也如同往常般,如流水线操作般,丝滑地重复着昨日的操作。
牢牢抱稳了慕圻的腰。
没什么。
就是她怕摔。
她头半隐在两人中间,手指碰到衬衫扣子,许是无意识的小习惯,岁云温热的指尖勾住慕圻胸侧的衣扣,轻轻转动,像是在把玩某个小物件。
掌心不经意间擦过的心房处,跳动的声音更明显,指节炙热。
忽地。
她想得太入神,指甲匿入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中,微微一划。
“嘶--”
头顶的轻微克制声,两人同时一愣。
岁云这才意思到她刚才做了什么。
手猛地缩回,像是触到什么烫手的东西,她放在背后,深呼吸一口气,头埋得很低。
“……”
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岁云觉得她这几天像是水逆着魔般,总是有些她往日都没有过的情绪和反应。
她自问平时也是挺能说的,可眼下却是半句话冒不出来,想说什么缓和气氛。
偏偏慕圻还漫出一声笑。
笑……
岁云想不是她疯了,就是慕圻疯了,两个人总得疯一个。
可让她说话,她又不知该说什么,慕圻那声笑更是把事情引向另一个方向。
看样子,慕圻也不是很介意。
再说了,他笑,说不定就是他天生爱笑。
岁云不愿把自己陷入纠结的怪圈,很干脆地也若无其事攥住慕圻的衣服。
是的,衣服。
可或许是这路格外的平坦,慕圻从骑到山脚都是极速飞行感。
岁云像是和谁较量,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为了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