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慕圻如同双重人格的一面,着实是把岁云惊到了,到今天都没缓过来,她不断告诉自己,可能就是她玩过火了,然后慕圻不甘示弱。
至于是不是她玩火自焚了……应该不至于。
岁云在心里自我安慰。
王淮辉忽然话音一转:“你挺关注中医学系的事儿啊?连人家公示都看。”
岁云心一颤,语气有点虚:“毕竟现在也是兄弟学院,关注一下很正常。”
“对了,那咱院最近的公示是什么你知道吗?”王淮辉装作一副疑惑好奇的模样,求解道。
“……”岁云怀疑王淮辉是故意的。
岁云以前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但莫名的她这会儿就是有点急着想要组织语言解释一番,偏王淮辉不依不饶道。
“你两不会闹什么矛盾了吧?”王淮辉用一种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语气,可言语间是挡不住的别有深意。
岁云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反驳:“好着呢!”
“哦,好着啊。”王淮辉的口吻是满满的“我懂了”的意思。
“……”
她能说,此好非彼好吗?
“咱们研究所和中医研究所的合作项目还是你来负责,你师兄那大老爷们五大三粗的,做事一点没有你细心--”
岁云愣了,她被慕圻的举动惊住,直觉告诉她再这样下去,事情可能会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在强烈的预感下,岁云果断深夜和王淮辉发了条信息,提出和庄毅换一换,让庄毅和慕圻对接。
岁云挣扎道:“不是,我亲爱的导,这事--”
“诶诶诶,庄毅,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我?来来来,我们到办公室去说。”
王淮辉自然揽过刚给研究所同学分配完任务的庄毅,自顾自就开始说,一点没给庄毅开口的机会,他一脸懵逼看着王淮辉。
“不是,导,我没--”
“啊?你说你要去纹眉?行行行,导带你去问问基地的大姨们--”
一边说,王淮辉就拉着庄毅离开岁云的视线。
岁云的话就那样咽入腹中。
一整个上午岁云都在找机会想和王淮辉再谈谈这事,奈何对方不愧是能当她导师,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岁云平常看似能“制住”王淮辉,但其实也不过是师徒关系好罢了。
岁云无奈在心中喟叹,纠结这个也没意思,岁云索性看开,就当慕圻是吃错药了,毕竟谁没个疯了的时候呢?
周润韩觉得他要疯了。
他兴致冲冲跑来代溪村,是冲着划水和吃瓜看热闹来的,结果热闹是捞着了,大清早天不亮就被这货拎来给村民问诊。
怎么说呢。
村里年轻人较少,留在村里的老一辈大多也习惯中医了,因此知道慕圻是青大中医学系,免费来帮他们看的时候,大家都挺欢迎的。
村长为了支持这个活动,特地在村口给慕圻支了个棚,放了个比周润韩和慕圻加起来还要大的,摇摇晃晃桌面满是沟壑的老木桌。
慕圻倒是清闲,端着矜贵慕神范儿,捧着本菌菇百科大全书,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靠在木椅上,慵懒的不行,一时半会儿他活像是个跟着大少爷身边的小厮,还是没有任何薪水的免费劳工。
周润韩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凑这种热闹了。
弄完一切,慕圻收好书,坐到桌前,白衬里是又简又素的同色薄衫,冷风吹过他硬朗的下颚,线条冷晰。
闻声赶来的村民争先恐后地排好队,许是秉着免费体检,大半个村的老人家几乎都来了。
起初,因为慕圻太过年轻,和老中医形象一点不沾边,长着一副不是很能信赖的样子,村民们还有点犹豫。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要试图在中医面前说谎。
一个可以说是偶然,两个或许是运气好,但是三个四个……
嗯。
热情的大爷大妈们在临走的时候还使劲儿给慕圻塞鸡蛋和自家种的小白菜,有那么一瞬间,周润韩都想到了发家致富的新方法。
慕圻问诊,他在旁边摆个菜摊,专门倒卖这些鸡蛋和白菜。
两个字--完美。
不过可惜的是,慕圻没要。
啧啧啧。
真是廉洁啊,无私奉献的医者仁心。
等又一位大爷递上一袋东西给慕圻的时候,还没等慕圻开口,周润韩很有眼力见地替他说道:“大爷,咱不--”
“这是昨天我和老伴到山上采的野生菌,不多,小伙子你尝个鲜就行。”大爷快六十岁了,精神气却很好,笑得很慈祥,沟纹交错的一双手拎着袋子放到慕圻面前。
周润韩剩下的半句话被慕圻截断,他伸手接过,冷意攀上的眼眸,盛着淡淡暖意,一下有了温度,口吻不是客气的礼貌,真诚道:“谢谢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