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不同配比之后,总算制作出了还算能用的笔芯,唯一的问题就是笔杆不好搞——现在他们的木工没有精细到做出中空的笔杆,也没有这么多的工期时间。
对此白义纠结了好久,直到在厨房偶然看到了忘记吃已经干掉的蘑菇,才有了想法。
把干蘑菇的菌柄当做笔杆,便宜省事,唯一问题就是可能不是很直。
不过白义对兽人们的要求就是能认识和写出基础的字,不要求字迹有多么漂亮,所以能用就可以。
至于课桌和讲台,上次数学课就有,不用再次准备。
这个世界的语言和白义所知的汉语不同,所以白义不打算教导读音,只教导写字和含义。
这次人数不多,但是老人、青年、幼崽都有,不同的人聚集一堂,睁大眼睛望向了白义,等着白义开始讲课。
白义看着这些眼神,内心有些感慨,端正了脸色,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语文课。
……
和之前愁云惨淡的数学课不同,语文课的气氛非常和谐甚至轻松。
虽然还没发展出文字,但兽人们平时或多或少动会用图形来描述自己见过的事物,同样也尝试过画画——对于他们而言,写字无非就是更小一点、更工整一点嘛!
而且白义上课的时候举例时会找几个名字很简单的兽人来示范,一堂课下来有好几个人都学会了自己的名字的写法,让他们非常快乐。
虽然名字是出生之后就起了,但真正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还是让兽人们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个、或者两个小小的符号,代表的就是他们本人?
兽人们捧着自己亲笔写下来的名字,宛如捧着另一个自己。
有的人想起了白义给他们的登记票,连忙找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只是首领的字写得真好看,反观一下他们自己的,简直像乱抓出来的!几个好面子的兽人脸悄悄红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字,就算比不上首领,至少也不能差太远。
白义对部落的学习氛围很欣慰,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这次辰没有来上课。
晚上他回家的时候,看到辰翘着二郎腿躺在兽皮大床上。
想到辰现在可能是孕夫,白义关切地问:“你怀上了吗?”
辰坐起身体:“已经生出来了。”
白义:“??”
这么快?
“走,带你去看看。”
白义被辰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安:“我还什么都没准备……他喜欢什么?要不要吃点奶?我没奶给他吃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辰抱着白义从露台离开竹居,没有像白义想的那样前往海边,而是就在竹岛的边缘停了下来:“到了。就在那里。”
白义顺着辰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时间点已经到了黄昏,晚霞灿烂,水面被夕阳的光镀上了一层碎金。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静静地飘着一块……石头。
白义左看右看都觉得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由得迟疑道
:“这是什么?”
“我们的崽子。”辰想了想,补充道,“一号。”
白义:“……”
我们的孩子是个大石头?里面会出哪吒吗?
辰看那块石头一直没有反应,不由得皱眉:“睡着了?”
他走到那块石头上敲了敲。
白义正在试图寻找那不是一块石头的证据,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腿被蹭了蹭。
他低头一看,看到一块白色的石头在自己的脚边,宛如活物一样转动。
虽然被一块石头蹭脚感觉有些吓人,但白义莫名感觉到一股亲切感,下意识蹲下身来摸了摸这块石头。
这块石头的手感比他想象中要凉很多,表面甚至隐约有一层冰霜。
被白义抚摸,这块石头显得非常高兴,对着白义就是一个热情的抱抱,却忽略了自己的体积,直接把白义压在身下。
白义还以为自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随后意外地发现,这块看上去是大石头的大石头居然不是很重,看来不是真的石头。
辰已经发现自己认错了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回来:“怎么样,可爱吗?”
白义对着一块大石头很难说出可爱两个字——但他确实对这块石头有些温暖而亲切的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辰蹲下来把石头拎起来:“对,暂时只有这一个。”
白义坐起身,看着那块石头在辰的手里扭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想笑:“我以为你生出来会是个岛。”
“那得孕育好久。”辰直言不讳,“让他自己长大更好。”
白义摸了摸石头脑袋,石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白义内心微微产生了一丝父爱:“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