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屏饮下一杯酒。
回去是得让师父师叔好好教育他们一番了。
江初篱跟着尤父,一路绕到尤府后门,推开门,一颗巨大的桑树矗立眼前。
树下人影飘动,那呈现半透明状的人影抬头,身形也逐渐凝实,细看之下模样竟与尤安有几分相似。
“江姐姐。”她像个小姑娘抱住江初篱,呜呜地哭出来。
“怎么成这样了?”江初篱轻叹了声,擦去女人的眼泪。
方才尤父所说的相遇的确不假,只是那本该是三个人的事。
那时江初篱正要返回妖都,恰巧碰见了尤父尤母,尤父尤母相爱,本是西庄一件乐事,可却被突然而来的修仙人打破。
那人叫出尤母的身份,在畏惧妖怪的百姓支持下,险些害尤母致死,尤父也差点殉情。
江初篱路过,顺手便救下了她。
“他们在我体内下了术法,妄图让我在怀安安的时候一尸两命,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太晚,只能将自己束缚在本体周围,再把灵力输送给安安。”尤母平复了心情,眼中布满了痛惜,“可此处灵气薄弱,安安也只能身子一直保持着病弱状态,而且因为我本体无法转移,安安也只能困守在这里。”
说完又是呜呜地哭出声来。
“我帮你找找办法,好吗?”江初篱声音温柔。
“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再哭画的胭脂可要花啦。”
听罢,尤母破涕为笑:“江姐姐还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一眼看出你画了胭脂?”江初篱打趣道。
本默不作声的尤父在身后也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尤母摇摇头,对上江初篱的眼睛。
月色下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依旧清澈,依旧注满了温柔。
和以前如出一辙的,温柔明亮。
夜里见过故人后,江初篱顺着另一条道回了客栈。
客栈里灯火依旧。
说起来,尤母与尤父初见也是在这家客栈,所以这么多年,即便生意再不好,尤父也一直没有拆掉的想法,反而一直保留了下来。
客栈里,老板百无聊赖拨弄着算盘,见江初篱回来,抬头笑了笑又自顾自摆起算盘。
江初篱看了眼那算盘。
那算盘上的妖气淡薄,但她也算同属妖族,还是能看出来几分,那妖气属于尤母。
客栈老板似乎感觉到了江初篱的视线,下意识收了收算盘,脸上浮现红晕。
他轻咳了声。
江初篱顿时感觉到事情不一般。
“这是,尤小姐念着我守着客栈,见我上个算盘陈旧,便赠了个给我。”
隐约的喜悦炫耀和明显的故作镇定,透露出青年的爱慕。
江初篱一笑。
之后几天,江初篱一直待在客栈,连饭菜都是客栈伙计端上去。
尤安过来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那暖玉的作用,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三天后,江初篱出门,意外又撞见了柳屏,他面色凝重,身后没跟着那群师弟师妹,却跟了个极为殷勤的男子。
柳屏见到她,脚步一顿,微微点头示意。
江初篱回之一笑,本打算就此离开,不料柳屏身后的殷勤男子眼睛一亮。
“这位想必是柳仙长的师妹吧,果然是气质非凡,不知仙子是何名讳,说不定我以后还得唤仙子一声师姐呢!”
柳屏面色更为难堪。
这殷勤男子是李家村那个男人的儿子,前几日听了父亲的消息匆匆赶回。
柳屏对这种只会殷勤的人向来不喜,可架不住他苦苦哀求,本想着给他测测灵根,打消了他的念头,毕竟天赋这东西,强求不来。
可谁知,这男子竟也有灵根,甚至还是双灵根。
柳屏只好飞信师门,在师门回信期间,也只能让男子一直留在身边。
江初篱笑笑:“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并非柳仙长的同门。”
柳屏已经打定了江初篱是个修为不错的“前辈”,如今听她这么唤自己,心底颇有些不适。
听江初篱这么说,男子顿时收回了发亮的眼睛。
如今他已被测出灵根,不出所料的话,之后他就是仙人,对这些普通人,心底顿时产生不屑之情。
柳屏也能感觉到男子的不屑,他嘴角微微抿起,有些烦躁。
江初篱走后,柳屏淡淡看向男子,男子又是一脸殷勤。
“你不必跟着我,你能否入门,还需门中审定,我说了不算。”
男子似乎没感觉到柳屏的不悦,依旧一脸笑意:“仙长哪里的话,以后我们可是师兄……”
男子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柳屏冷声道:“够了!你未入门,还非我门中弟子,还是自重为好。”
第4章 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