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冤种的我竟是白月光(19)

江初篱一愣,她笑笑:“没想过,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陆冠清抬起眸子,不知道为什么,江初篱有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但也只有一瞬间。

他垂下眸子,凝视着这张翻画的阵图,细细回忆了遍有关这个阵法的记忆。

“这阵法太过凶恶,若不是非常之时,不好擅用,我也只有那一次用过,自五十年前我便将其尘封,此后无人得见。”

“无人得见……”江初篱垂下眸子,片刻后,她抬起头,“所以说见过的,只有我们。”

陆冠清微微点头,却突然想起几十年前君观澜曾似是无意问过他,只是被他回绝了,他眉头一皱。

“其实……青衍山那边曾问过一次。”陆冠清薄唇微启,却似是不愿叫出那人的名讳。

“青衍山?”江初篱思索片刻,弯起眉,忽然想到,“那或许可以问问观澜。”

听着耳边这个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叫过的名字,陆冠清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避开江初篱的眼神复杂,他随意应了声。

“那问的人是……”江初篱追问道。

陆冠清似是不愿开口,犹豫了半天才吞吐出一个名字:“流光剑尊。”

“流光剑尊……我记住啦,对了,你到这是书院又有什么任务吗?”江初篱完全没意识到流光剑尊有什么不对,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个尊号。

昔日游历的大部分时间,陆冠清都是在做任何和赶往任务场地,可以说,他们的游历离不开问道书院的任务。

陆冠清眸中恢复了温和,却又下意识对江初篱隐瞒:“是,最近应城四周出了点问题,书院里安排了些任务,不用担心。”

最近应城妖气波动异常,附近宗门日常巡视时弟子接二连三失踪,不得已,求助了离这最近的问道书院。

陆冠清知道,江初篱是妖族,虽然在人界多年,可难免心向着同族,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这次可是不知为何连山长都来了。

虽说五十年前两族立下契约,发誓互不干扰,可这些年不知为何,妖族又开始频频出事。

甚至青衍山打出了君观澜的名号,号称奉流光剑尊之命,护苍生,斩妖邪。

连同世人好不容易对妖族态度发生的转变,也一并变回了当初契约之前的状态。

山长本就不喜妖族,若是她出现在山长面前,恐怕会有性命之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担心?而且我现在也很厉害的!”摇曳的灯火倒映出江初篱的亮如星子的眼眸,叫陆冠清无端沉溺,沉溺回那年少鲜衣怒马的时光。

他心底突然一空,彷徨一瞬间压住了陆冠清。

所有人都变了,昔日游历四方的好友早已功成名就,成了陌路人。

唯独她。

本该死在五十年前那场大雪里,永远沉寂在他心里的人,依旧温柔明亮如初。

陆冠清不敢细想。

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活下来?她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又或者是他早就入了妖族的幻境,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面前的江初篱,又那么真实。

陆冠清真的不敢,一但细想,恐惧与悔意便如潮水覆盖,瞬间将他淹没。

江初篱端详着阵图,抬头忽然发现陆冠清脸色不对,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瞬间将陆冠清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头上都出汗了。”她慌忙倒好一杯茶水,“先喝点水。”

她神色紧张,却见陆冠清兀自笑了,接过微烫茶水,一饮而尽。

“我该回去了,明日再见。”

“哎……”江初篱还没说完,就见陆冠清放下茶杯,自顾自离开了。

她心中疑惑丛生。

但江初篱明白朋友之间是要有些尺度的,有些事他不想说,她就不会再去问了。

曲鹤生坐在窗栏上,百无聊赖地揪着草,忽然眼睛一亮,翻了个身,出现在了陆冠清面前。

“师兄啊,你可不知道我晚上多无聊啊,不像陆师兄啊,陆师兄夜会‘旧友’,可羡煞师弟喽。”旧友两字被曲鹤生咬得格外重。

陆冠清淡淡瞥了眼他,神色不改:“山长留的课业完成了?每日需看的书看完了?什么都没完成,又何来无聊一说,书院弟子理应好好修行。”

陆冠清的视线淡淡转向曲鹤生手里残败的草:“而不是摧残草木。”

曲鹤生僵硬了片刻,嘴角勾起礼貌而不失风度的笑弧,知道再说下去也会是一场烦人的说教,百无聊赖地点头:“师兄说的对,师弟甘拜下风。”

本以为是揪住了陆冠清的小辫子,没想到还是自己自找麻烦。

“山长呢?”

曲鹤生兴致不高:“早出去了,谁知道出哪了,说不定也是去看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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