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根本无需旁人的帮助。”
宋予籍惊怒。
江初篱都在如此险境中了,褚诃故居然还能这么说。
“嗯,话说回来。”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褚诃故俯下身,“你看见君观澜了吗?”
宋予籍脸色再次一变。
流光剑尊君观澜?
他怎么也来这了?
不管是十灵会,还是妖族大军压境,哪件不比这七重塔重要?
君观澜作为青衍山剑尊,不会不知道,这七重塔,凡人根本无法通塔,凡人通塔,也只能成为七重塔的养料。
这件事,君观澜不会不知道啊。
上任青衍山剑尊修为迟迟不得突破,遍寻秘术,终于他寻得一个方法,饲养天赋出众的弟子作为祭品,以祭品祭天的方式,求得天道一线突破的机遇。
可最后他并未成功,反而被君观澜反杀,而那藏匿禁忌的古籍,也随君观澜的反杀不复存在。
没人知道,那本古籍的流出地,是长玉,更没人知道,那本书曾被年幼的曲家主好奇翻动过。
饲养祭品祭天不过是那本书秘术的其中之一。
家主曾与她推测过,那本古籍,或许是魔族所留。
上古魔族为增强自身实力,曾试着在人族身上做各种各样的实验,复活、祭天、人妖结合······
许多实验后的产物,连解脱都无法实现,它们被赋予不断的重生,无尽的折磨,最后无奈之下,凤凰一族将它们镇压到七重塔。
凤凰虽死,七重塔仍在。
为了将七重塔销毁,剩余的魔族想尽办法,最后发现,除了凤凰一族,其余诸族,根本不可能通过七重塔。
七重塔,就像是天道作为一个长辈,给喜爱的后辈,留下的一扇后门。
除了这个后辈,其他人都过不得。
君观澜当年既然知道自己是祭品,也成功杀了那个人,就不会不知道这些。
那他所来,是为何?
简单看宋予籍神色便知道答案。
褚诃故眉头微皱。
凤凰骨剑发出钲鸣,江初篱随手擦去脸上的血渍,目光如炬。
这些人中,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是凤凰族人。
即使如今真身已亡,实力也远超如今的世人。
羽箭刺穿小腿,江初篱下意识用剑撑住身体,再抬头,脖颈已然搭上一丝冰凉。
“江初篱!”宋予籍不由地喊道,眼看着江初篱就要赴死,宋予籍赶忙看向褚诃故,褚诃故却对她笑笑,神色放松。
下一刻,藤蔓以江初篱为中心,疯狂生长,白色的花朵飘落,散发出阵阵幽香。
宋予籍定睛看去,那藤蔓的源头竟是江初篱的手腕。
江初篱垂眸。
脖颈间的血滴落在手腕处,白色的小花也因此被染成红色。
女孩一如初见,诡异的脸孔却升起灿烂的笑,她轻轻抱住江初篱,似乎是许久没能说话,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
“我是不是很有用啊,谢谢你,姐姐,我想,我要走啦。”
江初篱微怔,她一只手撑着剑,另一只手轻轻拥抱女孩,她似乎很疲惫,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你很棒,很厉害,是姐姐要谢谢你才对。”
女孩闻言又是一笑,她没起身,反而又更加用力地抱住江初篱。
怀里的身影渐渐化为荧光。
江初篱无言,起身再次举剑。
剩余的凤凰族人随着藤蔓的消失,纷纷落地,她们宛如不知疲倦的木偶,再次举起手中的武器,目标只有一个。
“来!”
褚诃故眉眼弯弯,心情极是愉悦。
“你瞧,我说她可以的。”
她是那样明亮,那样夺目。
她怎会如此轻易就输了。
“你说的对,她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眼神若有所思。
宋予籍心里一跳。
却见褚诃故转身将手指抵在唇中,示意少女不要说话。
“错了,你该说,是你们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是你们呀,谢谢江初篱才对。”
少女族长一愣,眉头微皱,正当宋予籍以为她要生气时,她却点了点头。
“差点忘了,时修尘呢?”
褚诃故似是才想起来有个人也在第七层。
“他受到六层的影响,神魂不稳,我早就将他送出去了。”
褚诃故笑笑:“这样啊。”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某些人要撞在一起了。”
比起陆冠清,得知真相的时修尘才是那个真正讨厌君观澜的人。
有时修尘的干扰,君观澜的计划,怕是得等他出去了。
“这花倒是朴素。”
褚诃故垂眸,看着脚下飘落的花瓣,似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