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指腹被轻而易举划开,陆冠清抬手,灵力汇聚,血珠带着磅礴的灵力,以血为契,以神魂催动,在空中快速滑动,形成精妙繁复的阵法。
“困!”
“困!”
两道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重合为强大的力量,将不断再生的怪物包围,怪物发出怒吼,却始终没有再动弹。
怒吼的声音渐渐停息,几道人影从坍塌的上层一跃而下,为首那人径直走到江初篱面前。
“阿篱,还好吗?”
女人将江初篱扶起,明明自己面色苍白,却在第一时间为江初篱摸去额头的细汗,接着转头看向褚诃故,神色严肃。
“与你同行那位,本应在第五层,可我与其她人在第五层并未找到他,不出意外……”她语气一顿,看着江初篱道,“他或许被传送到七层。”
“七层?”江初篱皱眉。
江初篱并不知道与褚诃故同行之人是谁,可她却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那人,或许就是时修尘。
江初篱回头看向褚诃故,褚诃故朝她温和一笑,肯定了她的猜测。
所以,褚诃故早与她们认识,也早知道她们会来。
所以,他才能在方才与那怪物的对峙中,毫不慌张。
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女人,神色认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女人看着她,发出轻微的叹息,并没有推辞:“凤凰一族有至宝,名曰七重塔,昔日随凤凰一族共埋云州,后来它寻到了寄体······如今你所在的地方,是昔日的凤凰殿,也是七重塔,世人皆知通塔者,可突破无限境界,修为一跃而上,但它的诞生,是因凤凰一族······”
说着她抬头环顾众人,面色严肃,“是因我族,要通天意,行天命!”
青衍山弟子还沉浸在自己竟然到了传说中的七重塔,忽然又听到眼前女人自称的“凤凰我族”,还有所谓的通塔通天,都不由得喉头一动,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
不知是心动还是畏惧。
“我们曾重设七重塔,用来打磨你的修为与心境,可惜……”
如今外人闯入,她们所设的试炼皆回归了原本的状态。
江初篱沉默片刻,握紧手中的凤凰骨剑,她知道女人并不是平白无故告诉她这些,也不是平白无故带她来这里:“需要我做什么?”
年长女人看着江初篱,眼眸忽地悲切,她凑近江初篱,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宛如哀叹:“你见过了吧,我们为使命生,为使命死,为使命困守此处不知多少岁月······你的到来不是意外,我们需要你,通塔,见天。”
她缓缓松开江初篱,以悲切的眼眸与江初篱对视,却发现江初篱眼眸依旧,女人看着江初篱,忽然欣慰一笑:“看来你早有察觉”
“为何是我?”
江初篱仍有不解,按修为,她绝不是世间最强,按心境,她总会犹豫,何况她们又怎知自己能到这里。
她刚到这个世界人是在尸堆里,满身是伤,如果不是君观澜他们恰好经过,她可能连那个尸坑都出不来,即便出来了,她没有原来的记忆,什么都不懂,连自己是妖身都不知道,说不定她一出来就被发现妖族身份,被城中修士斩杀。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凤凰一族当年是抱着必死之心献祭的,你的存在更多来说是一种制衡,它生你生,它强你强······它死你死,两族在不断地制衡□□生,魔族应天地浊气而生,它永远无法被真正的消灭,所以我们这些工具也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安息。”
大殿上一片寂静,只有女人满怀悲伤的声音流淌,她身侧的几人始终垂眸不语,却在听到这番话后,闭上了眼。
猝不及防窥探天意的青衍山弟子几乎可以听到胸腔怦怦的心跳。
魔族是天地浊气而生,凤凰的诞生也不过是为了制衡它······
这与他们从小到大所知道的所学习到的事实截然相反!
不远处,女人依旧自顾自说着:“我曾在千年的无聊中,反复卜算,你会是解决一切的那个人······抱歉,你还这么小,就要把这些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说完,她平静地等待着江初篱的回应。
她知道,江初篱会答应的,作为同源的族人,她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个孩子,有着一颗温柔到了极致的心。
她不会不同意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
“答应她。”
两道声音同时在大殿响起,江初篱微怔,她向另一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君观澜平静地捂着手臂,眼眸犹如一口沉淀不知多久的古井,漆黑无波。
此刻他紧紧注视着江初篱,用最平淡不过的声音说着:“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