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冤种的我竟是白月光(120)

扶危剑光凌冽,褚诃故一袭黑衣背对着月华,眉宇冷淡, 闻言也只是轻微挑眉,接着从屋顶跃下,径直落在君观澜面前。

真是浓重的杀意啊。

君观澜不动声色地将眼神落在扶危剑,随即又似是无意地移开。

他知道有人会来杀他,可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褚诃故。

褚诃故突然带着杀意夜赴, 当真是出乎意料。

明明褚诃故与青衍山的往事, 注定现在的他不会在意太多关于青衍山的事,甚至青衍山出事, 现在的褚诃故说不定还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人。

若不是为了青衍山, 又是为什么呢?

他和魔族立约,寻到的这条时间线,褚诃故还未屠城,手中所持仍然是扶危剑。

君观澜从思绪中抽离,流光剑随手抵过扶危剑带来的攻击, 他略微挑眉, 幽邃的眼眸透露出无边的寒意。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停下。

阿篱还在等他。

遇杀则杀。

即使是扶危剑主。

也得杀!

寒风掠过院外的树叶, 叶子颤动着,发出声音,月华在浮出片刻后, 又被深深的云层遮盖。

曲自声骤然从梦中惊醒, 他起身开门。

门外, 身披夜行衣的男子将帽子放下,唇边含笑。

“兄长。”

“你怎么来了?”见是曲鹤生, 他眉毛不由得皱起。

曲鹤生并没在意他的态度,依旧是含笑道:“兄长莫怒,今夜来此,是有要事,关乎你的性命。”

说到最后,曲鹤生唇角已然放平,曲自声眸中疑惑,片刻后,他还是将曲鹤生带进了房间。

“说吧,什么事?”

“凌城将亡。”

曲自声猛地回头,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不是州主要做什么,而是凌城它本身就要亡。”曲鹤生平静地解释着。

“你继续。”曲自声眉头始终没有放下,他沉下心,示意曲鹤生。

“云州的贩卖人口一事,并非单纯是人口的买卖,将人血肉分离,再受身体与心神重创,以人滋养怨念……”

曲鹤生的声音不大,却极为沉重,压得曲自声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很遗憾,我们发现时已经迟了。”曲鹤生故作叹息地摇头。

“什么意思?”

“魔族当年并未被尽数消灭,留存的余孽依旧妄图重现昔日辉煌。”

曲自声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他颤抖着声音:“他们要用那些人……”

“……唤醒昔日魔尊。”

“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

曲鹤生弯唇,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州主找到了压制魔尊的苏醒的法阵,那个法阵,需要祭城。”

曲自声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无法使出,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他立刻明白,是曲鹤生做的手脚。

他怒目而视:“你在做什么!”

“兄长,州主我要护,曲氏我也要兴,你大可做你的逍遥客,有些事……”他抬头看向曲自声,唇角笑意虽在,可眼眸却极度寒冷,“你最后不要插手,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半柱香后就会将你带离凌城。”

“曲鹤生!”

“兄长还是太不谨慎了。”

即使他们多年未见,即使他如今效忠云州州主,曲自声的心底依然是信任他的,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轻而易举地布下术法。

曲自声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无力,他死死盯着曲鹤生离开的背影。

“曲鹤生!”

曲鹤生没有理会,他转身径直离开。

曲自声独自瘫坐在原地,眼眸垂落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神色,稀碎的光斑渐渐隐去,他抬起眼眸,满是痛苦与挣扎。

曲鹤生在离开他的视线后,忽然半跪在地上,手指紧紧捂住胸口,眼睛紧闭,神色痛苦,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滚落。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慢慢放下手,神色恢复平静。

他靠在身后的院墙,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自一月前,他便患上了“怪病”,身体时常感到痛苦,魂魄宛如刀割,连州中最好的医修也难以得知缘由。

也正因此,他被州主“放弃”,遣到凌城。

他在来凌城的路上,就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不出所料,越接近凌城,他的这种“怪病”发作的时间间隔便越短。

甚至,他逐渐觉得,自己的体内出现了另一个人!

这种时候,曲鹤生即便心有猜测,也不敢和旁人说。

毕竟他身侧随行的,可是云州州主的亲子,即使不受宠,焉知他不会告诉云州州主。

若是让他们怀疑自己是魔族的载体……

曲鹤生在感觉到自己神魂的不对时,下意识便想到了这方面。

不管他是不是,他都不能让他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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