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公务赶过来, 不是为了看你的。”
虽然不是自己结婚,但是有点迫不及待,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beta。
“对了,泰利耶呢?”他记得那家伙在他前面出发的。
话音刚落,一个卫兵满脸汗地跑进来:“大人,花园那边……”
他吞吞吐吐把话说完,不敢去看提亚特瞬间阴沉的脸色。
班卓喃喃自语:“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婚礼变葬礼,喜堂变灵堂,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封锁消息,把宾客都安排到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休息。”他眼神阴郁,在室内踱来踱去。
脖子上的领巾怎么也折不好,他干脆扯下来扔在地上,走动的时候被他踩在脚下。
“至于仪式。”提亚特顿了一下,说:“仪式先暂缓。”
草草交代两句,他带着班卓往事发现场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现场除了泰利耶和莱尔,中途有事离开的温顿的alpha也回到花园,看着地面上那滩血,眼神惊惧。
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顿的尸体,在他来之前,泰利耶已经让人抬下去收敛,那把用来杀人的枪,被凶手随意扔在地上,正好落在那滩血中间。
在新郎来之前,泰利耶没有处置她的打算。
莱尔坐在秋千椅上,脚尖在地上轻点,秋千一晃一晃的,甚至还有心情笑,好像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处境。
最后一根烟刚才已经抽完了,泰利耶抱着双臂,手指不自觉摩挲着,他瞄了眼莱尔沉声问道:“你觉得提亚特能保护你全身而退?”
莱尔嗤笑一声。
提亚特和班卓终于赶到,莱尔脚下一顿,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他看着莱尔表情平静的脸,对身后的卫兵说:“先把她带到审讯室。”
传闻中俘获提亚特的beta,和班卓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像一支风中摇曳的百合,形容散漫,脸上稚气未脱。
她踮着脚从秋千椅上下来,堆成一团的裙摆顺着她的动作坠下,上面血迹斑斑。
班卓看见她行走间露出的一段脚踝,细瘦伶仃,白皙的皮肤下透着青色血管。
看起来像百合花枝一样,脆弱、一折就断。
说不出什么感觉,beta这个词在他心中反复咀嚼。
她脚后跟沾了些血,走路时印出一点血印子,由浅到深,像一片残缺的,被红雾蒙住的月亮。
提亚特熟视无睹,看着旁边畏畏缩缩的alpha,表情厌烦:“确定温顿已经死亡了?他怎么办?”
泰利耶点头:“我到这儿的时候,她正好断气。”
“那他怎么办?”提亚特重复道。
“让他走。”泰利耶说:“不然你还有别的安排?你想安排什么?”
他身上力气一松,直接靠在花架上,身后的木架子轻晃,许多花瓣就扑簌簌地落在他肩上。
他偏头把花瓣吹掉,单刀直入地问:“说说吧。”
泰利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提亚特,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温顿的alpha,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提亚特走到那滩血旁边,一脚踩在那堆空弹壳上:“事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我和她吵架了,她让我滚,于是我就打算先到别的地方去转转。”那个alpha磕磕巴巴地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哪样?”
Alpha:“就是只有他们俩,和地上这滩血。”
提亚特靠近他:“你的意思是,这不关你的事?”
那个alpha步步后退,垂着头怯懦地说:“是的,大人。”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例如枪声,或者呼救声。”提亚特用戴着手套的手,把那把枪捡起来,往alpha手边送。
那个alpha神情紧张,下意识接过去,说:“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里很安静。”
“泰利耶殿下站在那里,新娘坐在秋千上。”看见他跌跌撞撞地赶过来,新娘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他不明所以,上前两步,于是一脚踩进那堆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里。
这里留下的杂乱脚印有他一份。
提亚特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像听进去了他的解释,然后毫无预兆地问:“那你手上的枪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您刚才塞到我手上的吗?”
Alpha形容可怜,手上的枪落在地上,张着嘴木愣愣地说:“这明明就是您刚刚给我的啊。”
提亚特凝视着他,不说话。
于是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太荒唐了!”
提亚特冷冷地看着他,他一挥手,就有卫兵从远处过来,将他带走。
泰利耶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至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缓步走到提亚特身边,说:“你不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