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过的肌肤痒痒的,孟听潮抬手搓了搓,然后指了指手机,“你是不是有事?”
江声点了点头,“下午队里要集合。”
孟听潮掀开被子,“别耽误了你的事情。”
“不耽误。”江声制住美人,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衣服都湿了,走不了。”
浴室的门口堆叠着凌乱不堪的毛巾,衬衣和裤子也在昨晚的迷乱中被踩在湿乎乎的地上,灰色的地毯上也乱七八糟地丢着开封的盒子和瓶子。
孟听潮不难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差点和眼前的人.......上了床。
大概是常年在水里滋润,江声的皮肤很光滑,被子里的两个人没有任何衣物的阻挡,真实的触感忽然让孟听潮有点心慌意乱。
因为他想起来入睡前那句情意绵绵的“换我疼你。”
他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别人只要给他一点点爱,他就可以什么都付出,什么都上头。
他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德行。
柴观雨施舍的爱意滋养了他讨好型人格的本性,给他的愚蠢提供了温床,让他心甘情愿地牺牲。
他不想给江声的感情任何的回应。
他本来就是被抛弃地来到人间,孤独地走在世间。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病,他的前半生就是一个人,那个向他兜售家的愿望的观雨变成面目全非的男人,那么他的后半生又将是一个人。
一切又恢复原状。
孤儿院长大,他本应该就明白这些道理。
何必再牵连一个人。
他的一生都在被抛弃,他不能再动感情。
他不习惯江声对他的这么好。
他不习惯任何人对他这么好。
只是一切都恢复原状罢了,他本来就是孤身一人。
孟听潮神色漠然地看了一眼江声,“你先去洗漱吧,我再躺一会儿。。”
江声凑近了些,看到美人浓密的睫毛发颤,在眼下光滑的皮肤上留在青涩的阴影。他的手慢慢地搂上听潮的肩头,坚硬的肩膀在他的手中一下一下地软下去,“我想陪你躺会儿。”
距离很近,孟听潮能闻到了少年身上的味道。虽然江声的话不多,表情也是冷淡的,但是每个动作都好像被设计过,能给苦涩的心里荡起一点涟漪。
孟听潮不喜欢这样,他拒绝道:“我想一个人。”
江声亲了亲他的眼角,“我叫了队友给我送衣服,这段时间,我想再陪陪你。”
孟听潮伸手揉了揉眼睛,“你开的房,你有权利去或者留。”
这话有点呛人,江声却没有往心里去,他将美人往怀里压了压,柔声道:“我看看你的背。”
“不用。”
“还没有消肿。”江声看着仍旧乌紫的淤青,“我帮你擦药。”
“你听不懂吗?”孟听潮忽然有点讨厌江声的含情脉脉,“不需要你来管我,可不可以?”
江声的手一顿。
孟听潮懊恼地推开他,抱着头,声音颤抖,“我知道自己无用,什么都做不好,连喜欢一个人都做不好......我已经被骗得很惨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一无所有,求求你,别对我那么好,可以吗?”
江声一时没有说话。
“和你开房,你也知道,我是为了忘记谁......”孟听潮把头埋进膝盖里,他知道江声不是坏人,他相信江声的好意,正因为江声不是坏人,孟听潮才觉得恐慌,他一无所有,无法付出任何东西,“我不想你对我有任何的善意。你想做什么,你想说什么,都告诉我,你帮了我,我都会还你的,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可以吗?”
孟听潮突然觉得非常难过,柴观雨的欺骗让他再也无法相信别人的示好,他对江声的善良感觉到恐慌。
他只希望江声的话说的脏一点,把这段莫名的情缘弄的脏一点、弄得简单明白一点。
他想用脏一点的情感化解之前那段感情。
江声皱了皱眉,“你不要......我关心你?”
“对,我不要。”孟听潮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要越难听、越脏的关系。不要假惺惺的关怀,我要最真实的你,明白吗?”
江声垂着眼睑沉思。
“男人的劣性我也有。”孟听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你想我说给你听?”
江声嘴唇微抿,不解地抬起头,对上孟听潮的眼睛。
脑海里闪过酒吧里风流薄幸的人,孟听潮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他们的动作,拢住江声的脖子往下勾,“你想让我高.潮的时候,吐着舌头喊你的名字吗?”
他不想欠江声任何人情,江声应该喜欢他的身体,那么他愿意和他睡觉,就当做是对他这两天无偿帮助的一种“等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