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又走进厢房,这次拿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大束花。脸盘一样大的白色玫瑰花束,犹豫地比划了一圈,最后交到席上最年轻漂亮的女孩。阿佑的表妹吃了一惊,“这是?”
“花店送过来的,指定要送到这厢房,但卡上没有署名。”
二儿媳打趣:“神秘追求者?”
表妹打开卡片,看了眼,确定上面没有让人尴尬的信息,才一字字念道:“晚上给你送漫画——咦,这什么意思?”
阿佑的心跳猛然加速!
表妹一脸莫名其妙,她的备胎很多,一时想不出谁会干这么傻了吧唧的事。“送错地儿了吧,”她随手把花扔沙发上。大家调侃了几句,也就把花抛诸脑后。
阿佑却不能淡定了。母亲在身边,阿佑拿不准她还记不记得工口漫的事;他不敢赌,因此不方便明目张胆地把卡片要过来细看。
即使不看,他的直觉和推想已经告诉他答案。对着桌上的精致菜肴,他食不知味,席上人的话语,他听而不闻,就想立即见到俞家宝,揪着他的领子问:你回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滚来见我?!
阿佑煎熬着坐上常北望的车回家,走进公寓,逗小倪玩会儿,就躲进了房间里。他希望自己的神色一如平常,不会引起母亲的猜疑。
天慢慢暗沉下来。阿佑坐立不安,打开窗口,时不时朝下张望。细心保养的草坪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忍不住给俞家宝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看着楼底,他心如擂鼓,全身发热。多年前,看着俞家宝转身离去,他恨不得从五楼跳下,现在他又有了这个冲动。二楼的窗花还在,这点高度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障碍了。
只是下面等着他的那个人呢?
门敲响了,外面传来常北望的声音:“阿佑,出来吃饭。”
阿佑不得已,只好打开房门。“我不饿,你们吃吧。”
“你妈妈看你脸色不好,担心你不舒服。没事吧?”
阿佑拿出最阳光灿烂的笑脸:“我很舒服!晚安!”
“等会儿,”常北望挡住正要关上的门。
“还有事?”
常北望递给他一个小盒子:“今天忙忙碌碌,没机会跟你说,生日快乐!”
阿佑接过礼物,这次不好意思笑得那么虚伪,只好认真着脸道:“多谢。”
常北望乐了:“不是定时炸弹,别那么严肃。对了,今天我在餐厅的门口见到一个老朋友,跟他喝了杯咖啡。”
阿佑愣住了,老朋友?他脑子一转,就明白常北望说的是谁。
常北望:“人生何处不相逢,世界真小,兜兜转转又凑在一起。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阿佑心乱如麻,等常北望一转身,就砰地关上门。外面天已经全黑,钩子似的月亮吊在上面,银光恰如其分地照亮着自己,再施舍一点给窗框,镀了个银边。
银色的窗框上,出现了两只手,然后冒出一小片毛茸茸的脑袋。
阿佑瞪大眼睛,心脏差点骤停!他两个跨步跑到窗边,张得大大的窗户上,俞家宝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
“我I操!”阿佑忍不住惊呼,“你爬上来了?!”
俞家宝笑嘻嘻地跳进窗里,喘了口气,才道:“不爬上来,我去大门按门铃,请你妈妈给我开门?你真聪明,知道给我开窗口。”
阿佑说不上话来,他是真受了惊吓,俞家宝有什么毛病,好好见面不行吗,偏要玩刺激的?气忿和喜悦交杂在一起,万般滋味汹涌而来。月亮下的俞家宝疑幻疑真,他都疑心这是多年前的记忆,化成了幻象来戏弄他。
猛然身体一暖,熟悉的身体抱住了他。那有力的臂膀和气息,不可能是假的!他的脑子一瞬间空白,身体已经自动反应,双手紧紧地怀抱着俞家宝的腰背。压抑了一年多的思念吞噬了他,猛火从头顶燃烧到脚底,他的手臂收紧,几乎要把俞家宝碾碎。
俞家宝呼吸不了了,阿佑的体温和力量包裹着他、笼罩着他,他都不明白这一年多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时只觉牵挂和孤独,现在钻心的酸楚和委屈才迟迟地占领心扉。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他哑声说:“阿佑,我回来了。”
阿佑一把推开他:“我眼没瞎!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家宝还没回答,阿佑的嘴唇就封了上来。唇舌一接触便难舍难分,双手抚摸能触及的每一寸皮肤,为了确认对方的存在似的,在滚烫的身体上游走。很快思念就转化为欲I望,火热的呼吸、从喉头发出的声息,羽毛一样撩拨着人。
碍事的衣服一层层地剥掉,光I裸的身体接触到冰凉的床单,更觉得对方的身躯火炉子似的;即使会被烧得渣都不剩,还是奋不顾身地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