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没回答他。
时斐抱着他肩膀颤抖着,哭声如野兽般,哀嚎着痛苦又揪心。
是他亲手毁了这朵玫瑰,如今又哭什么呢?
时斐对时言说了好多句对不起和爱,可对不起说得比爱要多,他是真的对不起时言,也真的爱。
他轻柔的在时言耳边低语,他在改他会改。
就这样呢喃着时斐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时斐感觉自己怀里的温度消失,他猛地坐起来把家里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
他会去哪?
时斐痛恨自己的疏忽,他怎么能睡着,明明知道时言精神状态不好为什么放松警惕。
时斐找遍了所有地方,礼堂,游乐园。
只剩一个地方。
在想到那个可能的时候,时斐的心瞬间凉透,全身的血液倒灌般让身体变得迟钝,他开着车一路疾驰到那片海。
海浪拍打着礁石,或轻或重演奏着写乐曲篇章。
时言萧索的背影屹立在海面上,此刻时斐的脚好似被灌下水泥。
他呼吸一窒向前跨出几步,极度的恐慌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海水掩埋他的膝盖,他一把抱住时言声音低哑,“言言……我们回去……这里太冷了……”
时言转过身嘴唇发白,透明的眼泪砸下。
“时斐……”
时斐把他抱上车,脱下外套想裹住时言,可紧张到发抖的手几次都未能成功。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
时斐抬头看着他,时言眼神黯淡,瞳孔停滞不动。
“想起以前我们那些时光,觉得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你就是专门来折磨我的……”
时言的泪珠落下砸在时斐的手背上问:“你爱我吗?”
时斐点头,颤动的嘴唇泄露出哭声。
“那你能放我走吗?”
时斐顿了好一会摇头。
时言仰起头,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你干脆杀了我吧。”
时斐捧着时言的脸,吻他的眼泪,“如果让你自由,你偶尔会回来看看我吗?”
时言沉默了好一会摇头。
时斐笑起来,“你看,你连离开都不会回头,我怎么敢放手。”
他牵着时言的手,吻过他的每一个指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的责任,只差一步……”
时言抬起手肘遮住脸,他觉得时斐疯了,两个男人怎么能结婚,更何况他们还是这种关系。
他是认为结了婚时言就是他的伴侣没办法逃离吗?
这荒谬的结论不知道时斐是怎么想出来的。
婚礼那天各大媒体都来了,两个男人结婚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两个人都姓时。
媒体围在外面,礼堂里面没人。时斐为时言穿上西装,吻了吻他的额头牵着他的手,缓慢又庄重地走进去。
没有神父,也没有宾客,只有彼此。
时斐是那样虔诚郑重的望着时言,说出一生一次的誓言。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时言成为我的伴侣,从今日起,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时言垂着头,时斐牵起他的手,将戒指推进他的无名指,低头吻他的眉心。
“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时言抬头眼瞳颤了颤。
此时,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人跟维护现场的安保人员打成一团,宋顾怜走进来不客气的对时斐挥出一拳。
两人扭打起来,时言木楞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时斐红着眼想抓住时言,但很快就被宋顾怜牵制住。
带走时言的是张宇,他拉着时言一路狂奔上车,远离身后的闹剧,时言转头望了一眼,决绝的回过头。
第60章 放手
将这场闹剧抛之脑后,往前将是时言渴望的自由。
车内安静了许久时言开口问:“你怎么在这?”
张宇开着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道:“来抢婚。”
时言:“……”
意识到这个玩笑不好笑,张宇咳嗽几声说:“我这也算把那个手办的人情还了,你也不用太感动。”
时言并不相信张宇会还一个手办的人情,但他也没有戳穿,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
此刻也是,现在他拥有自由,永远不会回来。
张宇开车把时言送回温婉身边,看到时言瘦弱苍白的脸,温婉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轻轻抱住时言说:“对不起……”
时言摇头安抚的拍着温婉的背:“我回来了。”
温婉擦掉眼泪点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切回归原点,这场闹剧并没有收场,大众对时家两兄弟的关系议论纷纷,数不清的黑水骂声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