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
时言不傻,看张宇这副样子,怎么也猜到了七八分。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对不对?”
张宇垂着头没吭声。
时言不敢置信的揪住他的衣领,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在这,还帮他瞒着温婉!”
张宇不敢看时言,他一把挥开时言的手,“是,我早就知道。”
“你还敢承认!”
时言气得指尖都在颤抖,泪珠滚滚落下。
“事到如今你没有别的选择了,时言,我也没有,你这个哥哥简直是个疯子,他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的,就算他找上的不是我也会找别人。”
“什么意思……”
张宇告诉他:“你妈妈那边出的事儿是他做的,还有许诺伊家里的事儿,连带着林黎的那部剧也不能拍了,你知道他一个人干了些什么吗?!”
时言踉跄着往后退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啊,就算时家大业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吧,他怎么能……”
张宇站起身对他说:“这事儿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当没有这个兄弟了。”
张宇离开了,这些年的情谊都在这一刻道尽了。
时言也终于明白过来,或许没有任何人能救他出去。
秋季的雨总是下个不停,时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时斐现在不让他上露台,时言大部分时间都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待着。
他吃不下去饭,也提不起任何精神,连福瑞在他身边转悠都不看一眼。
时斐一开始还能耐心哄着时言吃饭,到后来逼着他吃饭,有时候还会扳开他的嘴喂进去。
时言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有天晚上时斐回到别墅没有在卧室里看见时言,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在那间花房里看见了时言。
他躺在那片玫瑰花里,神情平静的仿佛陷入沉睡。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衣,脖颈处流出的血深深扎进时斐的眼底。
他甚至都不敢上前去确认。
需要扳开嘴才能吃饭的时言,不说话的时言,躺在玫瑰花里的时言,这一切如此熟悉。
这就是命运吗?兜兜转转他还是逃不了这被诅咒的厄运。
他快步走到时言抱起他,一路疾驰到医院。
手里的鲜血流个不停,他捂着时言的脖子不让血流出来。
他疯了般跑进医院叫医生。
时言被送进病房,他站在走廊上许久无法平息,周围还有很多的人声音,他低下头怔怔的看着手掌,发现上面只有一点零星的血迹。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他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不管时言出没出血,刚刚那一切对于时斐是巨大的警告。
时言那么开朗活泼的人也会选择自残,这就说明他的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
时斐捂住双眼,绝望的气息把他淹没,他以前发疯的时候,想着亲手了解时言后再自杀。
但当那具柔软温热的身体慢慢在他怀里变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五脏肺腑都揪着疼,身体里那颗心也像是随着时言停止了跳动。
他还是没能把之前的时言找回来,反而把他弄得更糟了。
时言没什么大碍却一直不醒,医生说可能是他潜意识里逃避着现实,所以不愿意醒过来。
时斐知道他在逃避什么。
时言住院的消息被医院认出的人发到了网上,现在人们对他们的关系众说纷纭。
第一个找到时斐的人是温婉。
那一巴掌干脆的甩在时斐的脸上,温婉气得脸色发白许久才问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斐沉默不语。
“言言遇到你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你是不是生生逼死他才满意?”
时斐抬起头说:“不是。”
温婉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他脸上:“不是?你在狡辩,还是说在欺骗自己,你这么做根本不是在伤害他?或者说你这么做是因为爱他?”
时斐想说是。
温婉却嗤之以鼻:“你做的这些事也好意思归之为爱?!我告诉你爱是什么,是尊重平等,不是一味的强制,而你做的那些事,是强奸是囚禁是虐待!”
温婉从没这么失态,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把言言藏哪了?”
时斐没有回答他。
温婉也没指望他会告诉自己,她能自己查出来,最后临走前温婉留下一句话:“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该这么对他,言言是除了你母亲全世界最关心你的人,你应该早就知道。”
是,时斐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放手。
时言在昏迷的第五天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一片白墙意识到自己在医院,但这里却比医院要安静。
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时言的手挂着点滴,他像是没有痛觉般拔掉针。
他看见窗外树枝上有一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