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慢慢走下楼梯。
客厅里很大,餐桌上甚至还摆放着饭菜。
“少爷。”
时言猛地回过头,一个中年女人慈祥的看着他。
“你是谁?”时言警惕的问。
“我是少爷的管家啊,时总说不管你醒没醒每日三餐都要做,好巧你今天就醒过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时言打量着她问:“他呢?”
“你是说时总吗?他去公司了不在别墅里……”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时言不顾身上的伤跑下楼梯拉开门,阳光照在他身上的一瞬间,时言感觉自己重获自由了。
但跨出门的那一步他却愣住了,外面茂密的丛林找不到一条能走到路。
时言万念俱灰地退后几步站不稳。
“少爷怎么没穿鞋啊。”
管家拿着一双鞋走下楼,时言往后看了一眼直接跑出来门外,不论身后的人怎么叫喊都不回头,一直跑啊跑。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带着女人的声音,“快跑,离开这里,不要停下,一直跑。”
时言跑进丛林里,地面的石子刮破他的脚依旧没有停下。
身后传来许多男人的声音。
“快!他们在那!”
他不敢往后看即使摔倒也不敢多停留,站起来就跑,他要逃离逃离那个房间,他不想再被那个男人打了。
只要逃离这个地方,那些鞭策辱骂,暗不见天日的日子就会远离他,他要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但他的速度却没有改变,最终他还是摔倒了,他的腿动不了,身体也痛得要命,耳边的声音还在催促他,可他已经跑不动了。
时言转身看向身后,后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火把没有追逐他的人。
原来,他十几年前逃出的地狱,现在是他亲手把自己送了进去,可这一次没人会再救他。
没人会跟他说一直跑,别回头。
第52章 Por una Cabeza7
时言是被人背回去的,他回到别墅后又发起高烧,本来底子就差又这么被时斐折腾一番,五分的底子也只剩一两分了。
他在梦中被那群人追赶,有时还会发出求救声,时斐守在他身边,这些天时言始终没有睁开眼。
医生说他这次怕是会很难捱。
时斐那天发了好大通脾气又是骂人又是砸东西,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次时言的病算是把他给砸醒了。
他开始痛恨之前的自己的行为,可悔恨又有什么用呢?时言还是没有醒过来,也看不见他的悔恨,也再也不会原谅他。
病了差不多有四五天,时言在一次夜里醒来过,他哭着咳嗽干呕,可他昏迷的这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时斐躺在他身边一直没睡,听见动静立刻开灯把垃圾桶放到床边拍他的背。
时言太难受了,神志不清有种昏天黑地的感觉,但他还是一把挥开了时斐的手又开始哭着骂他:“混蛋……狗东西……”
时斐任他骂,他跑去楼下倒来一杯温水,回到房间的时候时言又睡过去了。
他蜷缩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眼尾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时斐伸手想去擦掉他的眼泪却停在半空,最后他缓缓在时言面前蹲下专注的看他的脸。
以前时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这么睡,他现在害怕时斐不相信时斐才会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时斐撩开他额前的碎发亲吻他的额头上,五年后的他是失而复得了,可得到却不是五年前的时言。
在这一刻,他后悔,也怀念以前会跟他撒娇会依赖他的时言。
但世界上没有回头路,时斐只能向前走,只要时言不离开他,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对他好惯着他,什么都依他。
“言言。”
时斐嘴里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
除了这个没有要说的吗?
时斐反问自己。
他该跟时言道歉,时言总是很心软的说不定他会原谅自己。
除了这个呢?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时言以前告诉他,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他能说吗?
他还是没有说,一直唤着时言的名字乞求得到一点安心。
终于在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后,时言不满的发出声音:“闭嘴,好吵。”
时斐不唤他的名字了,他掀开被子把时言搂在怀里。
养了差不多七八天时言的身体才渐渐好转,他可以四处走动,但他不可以玩手机也不能看电视。
他会在餐桌上和夜晚的房间里看见时斐,开始时言很害怕和他大吵了一架,他不喜欢那个房间太暗了。
出乎意料的是时斐竟然真的让他自己挑,时言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里面还有他喜欢的手办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