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的去世,可能是他前半生唯一一直观的去感受什么是痛。”
白君兰仰起头感叹般道:“至于我为什么说,他遇见你会是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其实你能比我更准确的感受到。”
他能更准确的感受到,他真的感受到了吗?可是他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斐从见到他的时候就会动不动发疯,虽然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招惹的吧。
可他也不至于跟白君兰说的一样,他是有情绪的,会生气,会笑,会粘人。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白兰君微微一笑:“我不怎么擅长写起伏比较大的故事,至于为什么剧中的他会是另一种结局,那是我在假设如果你不回来他的结局。”
时言不明白,他回来又能怎么样呢?时斐之前那样对他,恨不得要捂死他,难道那些行为不是对自己非常憎恨的人才会有的吗?
“时言,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时斐,他是一件瑕疵品你就是修复师,如果你是当年的时斐,你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
他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
出生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家庭,拥有一个无法爱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那间狭小的屋子就像一块隔离世界的方块,他被关在里面,无法与外界联系。
尽管时斐那么对他,但此刻时言还是心疼他。他总是心软的,如果时斐在他面前痛哭,他做不到去嘲笑,他会忍不住安慰他,拥抱他。
如果他是时斐,在看到自己母亲倒在面前的那一刻,多年来建筑的抵御外敌的城墙会顷刻崩塌,方块里至此只有他一个人。
终于时言完美的拍完这段戏,他表现的很好,从发现母亲尸体后,那种无法冲击冰冷表面所蕴藏在皮囊下汹涌的悲痛,以及质问父亲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的情感。
时言久久不能平复。
“没事吧。”
他抬起头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是周茫。
时言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如果实在难受,吃颗糖或许会好点。”
他递给时言一颗芒果味的水果糖,他想再次开口说谢谢的时候,忽然有个男人出现在周茫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喊:“周老师——”
周茫冷淡的眸子染上笑意,和时言告别后跟他离开。
时言望着他们并肩的背影还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你怎么来了?”
“给你个惊喜呀。”
第49章 Por una Cabeza4
夜色朦胧,时言拍完这一场戏跟着助理离开,却在外面看到了时斐。
他靠在车上乌黑的眼眸盯着时言,棱角分明的脸庞十分冷俊,晚风撩起他额前的发丝。
时言顿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时斐长腿一跨走到时言面前,他长得更高了,周身的压迫感也更强,时言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为什么会在这?”
时斐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时言捂住红手串,但时斐并没有做什么说:“来接你。”
时言蹙眉问:“接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投资人。”
时言瞪大了双眼,想不到会这么巧回国拍的第一部 电影还是他资助的。
时言刚拍完那场戏,现在对时斐没那么抵触,他甚至从心里觉得还有些对不起他,毕竟那时候自己那么对他。
于是他问:“你知道我住哪吗?”
时斐嗯了一声。
时言跟着他上车。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哪?”
上了车后时言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时斐没有回答他。
“你查我?”
时斐侧过头看着他,时言的心猛烈的跳起来,他想起出国前那一段经历不由得害怕。
时言立刻拿出手机要给温婉打电话,但时斐扣住他的手说:“别怕。”
两只手相交在一起,时言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点什么别的,以前时斐说别怕的时候总能让他安心,但现在却慌张起来。
他看着时斐的脸喉咙上下滑动,脸色绯红。
完了,怎么感觉时斐长得这么好看,在国外都没遇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时斐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时言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他想抽开手却没动。
他们以前那么亲密现在这么待一会也没事吧。
他以前那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心里的另一个时言反问他。
生气啊,可是他好可怜。
可怜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伤害了你?
是,但他真的好可怜。
另外一个时言不说话了,最后时言还是没抽开手任他这么握着,他还怕开车的司机看见特意往中间挪了挪。
到了酒店后时言跟他说了句谢谢,时斐嗯了一声,两人站在酒店前相顾无言。
时言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时斐客气的开口问:“你要上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