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易白和易亮那是因为季禹恒信任股东方不会损害自身利益,可是如今按照易白和易亮的说法,他们与天娱之间有非常深的恩怨,股东方用人之前不可能不去调查这些。
除非股东方宁愿自损也要拉自己,不,是天娱下水。但这又不合情理。
时夏细细揣摩着两人说的话,嗅到了一丝古怪。
刚刚易白说高家要报复自己?她怎么知道这件事?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大胆点,易白和易亮就是高家安排进来的。
毕竟高家也是天娱的股东!
想到这里,时夏豁然开朗。
若真是折腰,当初易白和易亮会答应高家,恐怕在高家的言辞中自己就相当于郑乐生那种的人。
可是为什么高家要这么做呢?仅仅是因为她和高念清之间的纠纷吗?
剩下的东西单靠时夏自己想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她决定等两人走了再将这件事告诉季禹恒。
她回答道:“或许如你所说,季禹恒同志不可靠,但是国家法律是可靠的。如果高家真要报复我,我会留存好证据,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时夏笑了笑,“其实,你们来天娱收集证据也是想这么做的,对吧?”
两人默契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合作吧。”时夏拿出去了一张名片递给他们。
那是自己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江择一给自己的。
“如果你们对我的故事有所了解的话,我想对这个江记者一定不陌生。如果你们找到了证据,信任我或者季禹恒同志的话,那是最好;如果不信任我们,我建议你们将证据交给他比交给其他人更好。”
当然,如果他们将证据交给江择一的话,江择一肯定不似季禹恒,他会用更激进的方式去揭露天娱。天娱的名声,甚至是自己的名声说不定会因此受损,但这总比交到高家手里,被用来对付天娱和自己好。
易晴这件事本来就是郑乐生有错在先,天娱前些年管理不善的确应该负有责任。而且时夏隐隐觉得,既然郑乐生能如此光明正大搞这种事,这说明行业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肯定也不会只出现易晴这一个例子。
江择一若是能曝光,说不定还能挫挫行业内不良风气。
果然江择一记者的身份比她和季禹恒都要有用。
这回,易亮总算接下了名片。
三人又讨论下明后天的行程,各自回了房。
等他们离开后,时夏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季禹恒。
季禹恒此时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内,背后是一整面玻璃墙,外面是繁华如星的市中心。季禹恒就倚靠在座椅上,他一手撑着下巴,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耳机,一手放在桌子上,手下压着的恰好是他这些天调查到的结果以及一封邀请函。
时夏说的内容和他调查到的结果如出一辙,只不过他调查这些资料花费了不少时日和手段。
他没有料到时夏居然能和易白、易亮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想想之前的记者会、杂志拍摄,时夏都是这般直白、大胆、真诚,才会让大家都棘手的难题简单化,甚至做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季禹恒同志,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高家是天娱的股东,那为何他们要做出有损天娱利益的事情?他们这么做不也是损害自己的利益吗?”时夏在电话那头问题。
对此,季禹恒是这样解释的:“时夏,你是不是以前或多或少听说过高家与季家交好?”
时夏“嗯”了一声。
季禹恒继续道,“其实从前些年高家想插手季家总部的商务开始两家明里暗里就有不少矛盾了。尤其在天娱,前些年高家潜移默化获得了不少权利。明明天娱是季家创办的,说话资格却比高家还要低。若不是今年我来到天娱,恐怕天娱就要被高家吞下去了。”
“后来我借你之手将赵莼等人送进局子,将高念清送回高家,其实就是争夺回季家在天娱的权利。而高家在明确季家的态度之后,也明白他们没办法通过天娱吃到季家的蛋糕,所以这几个月他们在暗中抛售了很多天娱的股票。”
季禹恒说完之后停顿了好一会儿,电话两头只能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见时夏不出声,季禹恒轻笑了一下:“怎么?被吓到了?”
“那倒是没有。”时夏立马回答,“就是,就是觉得你好像告诉了我一件非常非常隐私且重要的事情。信息量这么大,是我能听的东西吗?”
谁知,听到时夏这个反应季禹恒笑得更开心了。